低头看着池水,清澈的池水映照出青锄明丽的面孔。一丝丝黏稠的青色汁液正缓缓的自她脸颊的毛孔内排泄,一丝丝的滴进了池水中。青锄脸上的青色胎记只剩下了一点点微不敷道的陈迹,就连那最后一点儿陈迹,现在也正在缓慢的消逝。
又在水里发楞了好一阵子,青锄才挪回了池边,伸手到本身的衣兜里,取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匣子。匣子用黑檀木雕成,上面用朴拙的伎俩雕镂了一朵小小的害羞草。青锄哼着歌谣翻开了匣子,匣子里是半盒闪动着干净的红色光芒的细细粉末,一股暖气自匣子里劈面而出,暖气中稠浊了一丝刺激性的药味,激得青锄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洗好了头发,青锄细心的扎好发髻,用两枚木簪子将发髻稳稳的牢固好,谨慎翼翼的朝四周望了望,这才悄悄的哼着歌谣从水池中站了起来,渐渐的用皂角揉遍满身,将身材洗濯得干清干净。她赤着身子,坐在了水池边一块黑石上,歪着小脑袋悄悄的望着天空,静等太阳和山风将她身上的水汽打扫洁净。能够看到,她脸上的那块青色胎记,已经恍惚了很多。
顶着青色的胎记,被同门一些卑劣的师兄姐嘲笑了这么多年,自大却不敢自伤的青锄,早就风俗了那种孤零零的寥寂孤傲。除了李乐老头儿,另有谁会多看青锄一眼?也只要林逍,冷冰冰有如石头人,声音可贵有如古怪的林逍,会出自本能的体贴青锄,专门替她配了这么一剂用来消弭她脸上胎记的灵药。手指悄悄的在脸颊上滑动,青锄感受着一丝丝极细的热气涌入脸颊的奇特滋味,好似那些热气也钻进了本身的心窝里,内心头一阵阵的暖洋洋的,就好似一只夏季的僵虫,俄然见到了久违的暖和阳光,满身都暖了起来。
三块成品字形拼在一起的山岩正中,一汪丈许周遭的温泉正汩汩的冒着气泡,氛围中有股极淡的硫磺气味。青锄的衣衫整整齐齐的折叠了搁在山岩上,披垂着头发的她,正蹲在水池中,用皂角悄悄的揉弄一头乌黑的长发。细致的红色泡沫渐渐的从发尖滴下,滑入了水池中,被一个个自池底冒出的气泡打散、推开,顺着一块山岩下一个碗口大小的洞口缓缓流出去。
谨慎翼翼的将那黑檀木匣子放回了衣兜,青锄又取出了一指拇指头大小的玉瓶,从内里倒出了一枚暗香扑鼻的淡红色丹药。这颗丹药,是林逍七日前俄然号令部下的执事道人,漫山遍野的搜遍了元宗庙门内的数万座山头,找到了两株正在健壮的半夜兰,取下了半夜兰的果实后炼制的一炉七十二颗养颜丹中的一颗。林逍决计的叮咛青锄,等得脸上的胎记消弭了,就服下养颜丹。
“林大哥~”坐在山石上发楞的青锄俄然轻唤了一声,很快她一张小脸就羞得通红,有如吃惊的猫儿一样,缓慢的又跳回了水池里,任凭滚烫的池水浸泡了满身,只要一颗小脑袋露在了水面上。羞赧、胆小的朝四周看了一阵,侧耳聆听四周没有任何的动静,青锄这才悄悄的拍了拍胸口,悄悄的感喟了一声。
嘟着小嘴摇了摇脑袋,青锄眯着眼睛入迷的低声嘀咕道:“林大哥给别人配的药都那么香,如何给我配的这药粉,就这么难闻呢?不过,是林大哥亲手配的药粉~可不是那些师兄们配的。”眼睛眨了眨,青锄谨慎翼翼的用手指拈起了一搓儿药粉,细细的涂抹在本身有着青色胎记的半边面庞上,细心的用手指在脸上非常用力的摩擦起来。
怔怔的站在水池中发了一会儿呆,青锄俄然低声惊呼道:“啊呀,小青明天又要去偷药吃,不能让它被抓住。”手忙脚乱的抓起衣衫,青锄缓慢的将衣服穿戴整齐,慌乱的爬上了山岩,谨慎的朝四周看了一阵,青锄急得跳脚道:“完了,完了,这里间隔比来的飞舟另有十五里,呜,十五里,我要跑多久?这个时候,小青已经到了药铺,怕是早就被巡山的师兄他们发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