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月本就心中有所思疑,此话一出,心中顿时明白过来,阿谁所谓的虞神医,八成是在骗他们的财帛。
不止大夫,世上的人,在白花花的银两面前,有几人守得住心中的那片明净?银子在手,万物我有,哪管得别人是死是活还是觅死觅活?
不幸李风云夺目狡猾,误信了所谓的神医,受了这无妄之灾,傻乎乎连续吃了三颗泻药,连泻了三日?神仙也受不住。正所谓越是聪明的人,越是信赖本身,被人骗了常常越不肯信赖,受害也越深,教人好笑亦可叹。
李风云哈哈笑道:“算得了甚么?总比那老醉鬼弄得我死去活来强,老子最怕疼了。”
服下一粒龙虎溢散丹未几时,李风云神采一变,捂着肚子道:“好短长,药劲这么快就上来了,神医公然是神医,不成,忍不住了!”只听得他腹中“咕噜咕噜”响个不断,在杜如月惊奇的眼神中,李风云捂着肚子,拉开房门,风普通的冲出了客房。
“你也怕疼?”杜如月奇道,“打斗时如何看不出来?”
“娘呀!”李风云哀嚎一声,返身便走,杜如月偷笑不已。
“担……担忧甚么?一,一天不吃……死不了的,再……再对峙一下……”
想通了这些,杜如月恨的银牙咬得“咯吱咯吱”作响。
见到李风云再次返来,杜如月掩嘴笑道:“你也有本日,恶人自有恶人磨,这话真说得没错。”
过了半炷香的工夫,李风云慢悠悠地踱了出去,笑道:“利落!本来虞不全指的是这个,有何难受?也对,吃出来,当然该拉出来。”
“除了这十颗,还要持续服用八八六十四颗,每天服用一颗,二哥,你成么?”
这老骗子先用泻药伪做神丹送给他们,又借端丹药不敷,要重新炼丹,棍骗他们的银两,再叮嘱他们药性狠恶,不是凡人能够接受,既然是泻药,又有谁能支撑十天,如果凡人,只怕一天不到,就该放弃了,既然是自个放弃,就怪不得他丹药无效了,更何况他还将后续交药的光阴拖到数年以后,数年以后,这老骗子早不知逃到那里去了,如何去找他?
见到李风云这般模样,那大夫非常惊奇,问道:“他究竟吃了甚么,竟然泄成这般?”
杜如月倒了杯茶水,递给他,李风云只看了一眼,摇点头,道:“不喝,喝了又要上茅房,不成,如月,你把小二叫来,让他买一只大一点的马桶,就放在床前,整死老子了,走路都哆颤抖嗦,也只要老子才受得住,换个别人,早就玩完了。”
医者,存亡只在一念之间,非德者不成居之。若无济世救人之心,赤忱仁骨之德,心中装满了银子,那对病人来讲,是一件很可骇的事,如同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不灭;薪烧尽了,另有谁会理病人的死活?
幸亏李风云体质结实,还受得起这番折腾,又晓得了启事,遵循大夫开出的虚补的方剂,连续保养四五天,李风云终究规复了过来,如果换做了别人,不免元气大伤,没有三两个月是不成的,弄不好还会留下病根。
庸医害人,骗子害人,没有医德的骗子大夫更是害人。
杜如月仓猝取出剩下的龙虎溢散丹,那大夫取过一颗,细心地看了一会儿,在鼻间闻了闻,又挑出一丁点,用舌尖尝了尝,哑然发笑道:“公然不出我所料,这药丸哪有你说的那些贵重药材,不过是药效浓烈的泻药,再加上西域的香料制成,若我猜得不错,你们所说的那位神大夫怕以为你们不会对峙得了连泻旬日。”
“打斗是打斗,不是我揍他,就是他揍我,哪顾得了那些?拼着挨几刀,也要把他揍趴下,总比没命了强,我又不是傻子……”话音未落,肚中又“咕噜咕噜”地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