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出来得急,没顾上换药。”
“走吧,我上楼照顾婆婆去。”
午后最是闲暇时候,他们却用到了换药上。一个细心,另个不言。每上一处,女人就滞了呼吸。神情从起先的局促到厥后的担忧,垂垂地被那股陌生的情感所吞噬。凝固的血,出现暗红。看得心惊肉跳,末端忍不住俯身吹了吹,恐怕弄疼了他。
不知该说丫头实诚,还是生就一副当真的性子。畴前娘亲教诲,凡是做事情就得用心,哪怕一件小事都不能懒惰。对上罗劼的伤,她明显责无旁贷。摒弃那些本该守的端方,敞开门,待他宽衣。触及后背鲜明夺目标几个血口儿,突地有些默住。
料想以外的邀约,感受那绷紧的小脸垂垂和缓,跟前的男人竟不自发露了笑。
就这么看着她,炙热深沉,看进民气底。
“嗯。”
“嗯……”
她沉默不言,本该开口问他筹算何为。可忆起先才后背触目惊心的一幕,突地不肯再说。抿了抿唇,略略愣住。
可贵过来一趟,瑞老太那头也正巧睡下。多得她偶然候,本该待一起好好聊聊。哪知她进屋就一副忙繁忙碌的小模样,倒让人不解。
白日比起那晚看得更加清楚,轻柔的目光一瞬不瞬盯着他身后的伤瞧。入眼便觉心惊,红淤了整张背,热腾腾的男儿气。离得近,铮铮铁骨,赤身不避。
“嗯。”
“疼又如何。”
“有空没,帮我换回药?”
“哦……”
寻那由头,不过是那女人操心性子。嘴上说矜持的话,内里实则热情。
溪边待了一会儿,看尽她的统统,二人复才一起往医馆去。沿路碰上很多孰风寨的人, 大伙见势心照不宣,纷繁点头冲罗老迈笑。
“甚么……”
话没说完便被堵住,见她僵着没动,肆意捞起手背啄了一口,正色。
罗劼还在坐上坐着,老李没给备酒,女人也不让他喝。唯有倚那儿放心用饭,时不时蹙眉看那丫头繁忙的背影,娇娇小团,蹲在地上不知翻找甚么。
半响畴昔, 都这时候了。既不下山, 也不回营寨, 那罗劼就只能去医馆用饭。
就这么安闲不迫,一腔热血都隐在乌黑的瞳孔下。纪嫣沉默,考虑其词,半晌后复问。
说完没了话,二人都没再发声。浑身的重视力都集合在跟前,她想了想,静悄悄从桌子间往下移,口里低声。
这里是医馆,甚么治伤的玩意儿没有,剪子绷带一应俱全。就差那和顺的小手靠近一点点擦拭,耐着性子轻吹几口。
“过来用饭。”
无声的举止,白净的小手细致津润,拾起绷带层层裹好。耗了足足一炷香的时候,待到他身前,哈腰低头。挺翘的小鼻尖上挂了薄薄的汗珠,眸子一眨不眨。清理好打上结,当真的模样,回到水盆旁持续收整。
怕弄得人不舒畅,更怕本技艺拙再伤到哪。行动屏了又屏,让本是简朴的上药时候逐步拉长。以后还顺道备水过来擦洗,谨慎翼翼,帮其抹掉坚固后背上的恍惚血迹。
说到底,内心头还是有所惦记。不知详细是何,只道本能凝神。
如此想,她果然这么做了。
小女人害臊,逗狠了便得急。他又不是禽兽,天然不会行过分莽撞之事,除了那夜。殊不知当时是真想打散她的重视力,还是内心头想狠了,不由自主。
因而女人垂下眸子,试着踌躇张口。
她点点头,碍于近在天涯,不敢多瞧。
小声游移,似没推测她会这么问,说罢见男人没反应,再又弥补。
“我是说……后背那些伤。”
语气和缓,低头时气味交叉,感遭到此,她靠在柜子间不敢乱动。
这北南山的人身型都非常高大,只罗劼看上去更加矗立一些。没有那浅显的粗暴,威武硬气,气势夺人,如何瞧如何让人不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