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以清方才又是惊骇又是悲伤,哭得一抽一抽地,穆云翼让商益弄了热水来给他洗脸洗手,柔声哄他:“好啦,别哭了,有你元宝哥哥在,没人能再欺负你的,只是这几下头磕得狠了,待会出去拜年怕被冷风吹到,大遮阳帽戴不得了,待会给你戴幅巾,把额头包住就好了。”
穆云翼笑着点头说:“不了,计家的两个孩子也要去给我拜年呢,他父母和爷爷都要来,不能让尊悠长等,我得从速归去呢,归正给大叔行了礼,也算功德美满了,这东西是一点点情意,这是年礼,既然拿来了,就没有拿归去的理,大叔您还是收下吧。”
穆云翼的神采立即就沉了下来,高以清不满嚷道:“你说谁是小煞星?”
却说穆云翼和高以清回家以后,又拿了给里正的礼品,奉告他:“小五你本身去里正家里拜年吧,我在家里等金锁银锁他们。”
牛五郎脸上兀自带着不屑:“他是驰名的小煞星,大过年的让他出去,不是自寻倒霉么?你看看村里头有谁理睬他的?就连高以纯,现在肯理睬他的也少了,你们没听人说,明天早上他还往祖母屋里扔炮仗呢,如许狼心狗肺的东西,谁遇见了不贴着边走?爹今后你也少和他来往。”
牛五郎红着脸不平道:“我就算饿死,也不会跟叔叔动刀子!”
“我和谁来往还要你管么!”牛老迈火气上来,一烟袋锅子就抽到儿子肩膀上,把牛五郎打得嗷地一声从凳子上跳开,牛老迈用烟袋指着他说,“高家里头是个如何回事你晓得么?就听那些老娘们家家嚼老婆舌到处胡吣!元宝那孩子从捡着以纯每顿饭一个窝头到现在能送出这么厚的礼,里头有多少辛苦你晓得么?也就是他,如果你跟他换换位置,现在早就饿死了!背后讲究人家是小煞星,这也是你一个读书人做的事么?”
他说完把东西塞到牛老迈的手里,然后就带着高以清分开了,牛老迈连声留人也没留住,拎着东西往东望着两人走的没了影,这才叹了口气,一顿脚,向儿子说:“你是不是跟元宝说甚么了?要不他咋能连屋也不进呢?”牛五郎梗着脖子不吭声。
计老夫年前就故意让金锁和银锁拜了穆云翼抢先生,只是高春花算计着,如果年前拜师,比及过年的时候又要筹办一份年礼,不如就比及过年的时候,一遭就给办了,两份礼分解一份,也能省下很多挑费,计老夫一深思,年前就那么几天了,眼看着放假,也学不到甚么,更何况家里头实在是不余裕,也就算了,此次提早跟穆云翼打过号召,穆云翼也是承诺了,约好月朔这天来。
快到中午的时候,计家人终究上门了,计老夫打头,计宝根拎着两条猪肉,牛四娘提着两只鸭子,高春花拎着两条鲤鱼,金锁和银锁各自抱着一只芦花母鸡,一起走来,引得行人纷繁侧目,但有人问,计老夫都笑呵呵地奉告人家:“给两个孩子找个处所读书,这是给先生拜年去呐。”
说完不再理睬变颜变色的几个,带着高以清回屋里,帮他清算衣裳,洗濯伤口。
大师都很诧异,因村里没有私塾,孩子要读书都要往下清河去,是以纷繁扣问先生是谁,等传闻是穆云翼以后,俱都纷繁点头,还把早上炮打祖母的事给说了,计老夫涓滴不觉得意,还是笑呵呵地:“随他们说去,只要能让孩子学会认字,能读书,不管将来考不考功名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