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我内心俄然一静,这丫头公然如此侠义?
看她严峻的神采,我已明白了八九分,叮咛世人退下,隋嬷嬷凑来我耳边说:“奶奶,查到了。”
她蓦地如冲出樊笼的野兽窜身直扑而来,歇斯底里地,目光喷火,幸而她被束缚着,才扑来就一头栽下,幸而离我不远处倒下,被婆子们七手八脚地按住在地上。
她公然一愣,旋即冷眼斜睨我说:“谢漪澜,你个贱人,你不得好死!”她红红的双眼,眸光狠狠滴,一口吐沫啐出,蓦地挣扎起家如兽狂般瞪眼痛骂:“菱儿受四姨奶奶的大恩,无觉得报,现在恨不得将你这个贱人扒骨食肉!贱货,狐狸精!”
婆子丫环们惊叫声帘做一片。菱儿已一头狠狠撞在墙上,立时血花飞溅,瘫软倒地。
我感喟道:“我不想难堪你。只是,若老爷得知你同四姨太下毒一事的干系,得知毒害死他儿子的虎伥有你。怕是一定如此善罢甘休。殛毙官眷,同犯入宫净身作寺人的大有人在,远比这猫刑更苦。你兄弟……”
她目光躲避我不看。
我不动声色地候到了第二日,满心积储恨意,面前总不经意间闪现的我那薄命的孩子的身影。
这菱儿我并了解,更谈不上仇怨,她却下此毒手要来索我性命,真是咄咄怪事!
婆子们领命下去,我冷然对她:“菱儿,你但是同我有仇?”
“是后院洗子孙桶的粗使丫环菱儿,那药渣也是菱儿那丫头倒去后院墙角的污水沟里去了。”隋嬷嬷答。
菱儿口中的帕子揪出,她周身寒噤瞪了我,目光里尽是惊骇,她有害怕,便故意虚。我若不狠,怕便难以吓出她的实话。
冰绡忿忿道:“幸亏是九爷殷勤,如此蜜斯这药就吃得放心了。”
“啊,蜜斯是说,药还是照煎,以免打草惊蛇;只是那药,我们只吃就九爷送来的就是了。”她终究恍悟。
我又说,“便是我肯饶你,老爷必是不肯。那日老爷如何千刀万剐对于那对我起祸心的匪首,当众剜眼挖心,你是见到的。更何况,那匪首并未曾伤害我……”冷冷一笑,我便要让她晓得短长,我在老爷心中的位置,想她天然能明白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