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南沟村里如何繁忙着道贺胜子落第,只说方杰世人这一起晓行夜宿,大家都是打着十二万分的谨慎。为了避过丞相一派安设在各城的眼线,方杰从未拿出秘卫的腰牌,凡是路过城门兵卒要查抄之时,甩出两锭白花花的银子,十车稻子就被当作麦子放行了。
蒲草和方杰两人听得这事倒是皱了眉头,村外那两亩水稻此时已是成熟大半,金黄光辉一片,极是惹眼。虽是雪国百姓未曾种过稻米,不见得就会被人认出来。但一万里另有个一呢,谁也不敢担着动静泄漏的风险。因而,两人找了楚非和吴伯一筹议,就把收割日期定在了三今后。
第二日一早,康亲王就进了宫,路过天子身边最得宠的梅妃寝宫以外时,某个小寺人不谨慎撞到他的跟前摔破了手里的瓷器。响声天然轰动了喜静的梅妃,康亲王因而就出来施礼赔罪…
她错了,她甘愿甚么都不要了。她只求这个男人能平安然安留在她身边,与她朝夕相伴,白头偕老。
村人仿似也发觉方杰此次出行有异,悄悄站立着半晌没有出声。最后还是蒲草勉强装了笑容同他们闲话几句,这才各自散去回家。
方杰忙着派人进京送信,楚非忙着清算他的浩繁笔录,吴伯则和蒲草日日蹲在田里赶鸟雀,隔三差五还要扒开稻壳,尝尝稻粒定浆程度。
天子一听这话也来了兴趣,“哦,九弟你备了甚么寿礼,快奉上来给朕看看。”
里正伉俪听得儿子如此出息,的确大喜过望。毕竟儿子就算再考不中进士不仕进,今后也是毕生吃穿不愁了。村人听得此事,更是闹着要大肆道贺一番。这个帮手找算命先生定谷旦,阿谁帮着去外村买肥猪,都是乐得眉开眼笑。
蒲草死死抱了他,只记得呜呜大哭,仿似唯有堕泪才气洗去她内心的不舍与懊悔普通,“方杰,我甚么都不要,只要你安然返来。实在不成,甚么功绩都推给别人吧,我们还是做买卖过日子…”
但是世上没有悔怨药,事情已经走到本日的境地,如何也是不能转头了…
蒲草被揭了老底,恼羞成怒又拿了方杰腰上的肉撒气,疼得方杰低头堵了她的唇抨击个完整。最后两人都觉喘不过气才算罢休,转而又如孩子般笑得欢乐,低声筹议起何时收稻子来。
有个封号为洛的亲王,常日同康亲王有些过节,他见得世人都是献礼谈笑,唯有康亲王安坐如山,因而出言发难,“九弟,我们世人都为皇兄贺寿献礼,你为何白手而来啊,不会是健忘皇兄本日圣寿了吧?”
本来两人筹算好中秋那日脱手收割,但是日子尚未走到八月初五,刘厚生就带着水生伉俪返来了。刘家免不得又是哭闹折腾了一日,待得早晨刘厚生就跑去里正家里报喜。
那寺人眼里闪过一抹迷惑,却也不敢怠慢,赶快又送到了天子的桌上。皇后猎奇,扭头细瞧之下就讽刺笑道,“真是难为九弟操心了,找了天下到处可见的稻粒和白米献上。只是不知,九弟有些甚么别致说辞…”
“那如何行呢,你累了一年种出的宝贝,我如何也要给你讨个诰命返来,然后风风景光娶你进门。”方杰侧了身子挡住世人,缓慢在蒲草唇上吻了一下,“我走了,等我返来。”
因而,那二十个大汉不过歇了一晚就在吴伯的指导下开端脱稻粒,乃至还舂了半布袋白米。终究赶在天子寿辰前日送到了康亲王手上,当然一同送去的另有方杰几月前就拜托朋友在外洋寻得的一件重宝。
皇子皇女们退下就轮到了各家皇亲,这个送座珊瑚,阿谁送块玉璧,总之都是代价连城又极罕见的物件儿。天子免不得挨个夸奖几句,兄弟间一团和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