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妮哈哈笑着拉下她的手,责怪道,“才卖了银子你就要祸害,这可不可!给孩子买点儿吃食我们就归去吧,下次卖完菜还了定金,我们再添置东西。”
蒲草正从筐里往外拿花生糖,希冀着哄哄两个孩子,他们欢乐起来就能放开本身的衣衿了。倒不是她讨厌两个孩子贴得如此之紧,而是她另有闲事要同春妮伉俪商谈,一时顾不到他们罢了。
春妮和蒲草都是哈哈笑起来,递给他几个热气腾腾的肉包子,说道,“董大哥,先吃点儿热包子暖暖肚子。一会儿还要折腾归去呢。”
世人抬着大筐进了屋子,刚才在内里光芒暗淡还不感觉如何,此时放在亮处就显出那筐里的物件有多丰富了。
董四急着回家,就摆手道,“我先归去把车卸了,他日再过来坐吧。”
蒲草喊了刘厚生帮手把两个大筐卸下来,蹲身翻找半晌,在内里拿出一只大油纸包直接塞到了董四怀里,笑道,“董大哥,本日真是让你挨累了。这是一点儿小吃食你拿归去哄孩子,明日我摆桌席面儿再请你来喝酒。”
董四本来一边谨慎翼翼驾着牛车慢悠悠走着,一边支着耳朵听着前面动静。待得听清“十两银”三字也是惊得一咧嘴,不过几筐最浅显不过的小青菜,竟然就顶的上他们一家整年的进项了。这实在是暴利!
方杰越听神采越好,最后那双眼里所放出的光芒几近炽烈得都有些烫人了,蒲草被他瞧得非常不安闲,偷偷咽了口唾沫,勉强笑道,“嗯,天气不早我就先归去了。”
蒲草跳下牛车的第一件事就是买了两只大筐,然后带着春妮从街头的肉铺一向扫到到街尾的杂货店,凡是家里贫乏的、常日不舍得吃用的都买了返来,乃至连街边卖花生糖的小贩都做了一笔大买卖。
蒲草伸出两个拳头比了比,笑道,“一共卖了十两银!”
翠峦城里有高墙隔绝风雪,三人还不感觉如何酷寒。比及出了城门,越向家走门路越是难行。这一日里刮个不断的北风带着雪粒子早在路上搭了一个又一个小山包儿,牛车之时就会陷得极深,不费些力量是绝对出不来的。
蒲草紧紧回报她,眼睛也潮湿了,这世上有甚么比收成的满足、比摘掉贫困的帽子、比温饱无忧更让人高兴?
蒲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用心逗弄她道,“你猜猜看,几筐菜一共卖了多少银子?”
村里除了常有邻居略坐的那几家还算热烈些,其他家家户户都是灯光模糊。
蒲草远远瞧着自家门前有灯光,内心就冲动起来,笑道,“春妮,我们到家了。”
两个孩子一边儿一个把她的脖子搂得死紧,呜呜只顾哭得悲伤就是不说话,蒲草还要再问,不想张贵儿早听得动静也迎了出来,恰好把她刚才那句问话听进耳里,因而愤怒道,“嫂子如何就觉是我欺负他们了!”
听得张贵儿如此言辞刻薄、隐含愤怒的问话,春妮儿立时心虚的低了头,蒲草倒是冷冷扫了他一眼,淡淡说道,“这几月为了种菜,大师都没少着力挨累,现在卖了银钱添置些吃用之物无可厚非。你如果担忧少了你的束脩,大可不必如此。此次卖了十两银,今后还会再卖十几次。张二少爷,你不会是算不清这账目吧?”
怪不得两个孩子这般惊骇,本来启事在这里。那日蒲草只是早晨没回屋睡,就吓得她们三五日都谨慎翼翼跟在她身边。现在这被狼叼去的戏言,在他们内心但是比前次糟糕百倍不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