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继恩叹惋一声,悻悻坐了下去,沮丧道:“也只好如此了,不过,方才咱家出来时,官家心境难宁,特传旨让郑国夫人去服侍,要不几位过会再去?”
王继恩整整衣衫,一脸忧?的道:“可不是,几位爷,别让咱家再跑了,这一趟趟的,腿都细了,官家召几位宰执在此齐议,那就是想尽快议出个章程,到底如何样了?薛相?”
桌边的茶也不晓得换过多少回了,曹彬顺手拿起来又快速放下,道:“政事堂是越来越不将枢密院放在眼里了,连杯热茶都不给老夫上”
枢密使曹彬也是扭屁股坐到了位子上,拍着椅子上的把手道:“老夫一向就主张打,果断打”
与西府相对应的天然是东府了,也就是政事堂,源自唐时的中书省,衙署位于皇城东侧,掌朝廷行政,卖力草拟、公布天子的旨意,故称平章事,亦称宰相,但宋帝为制止宰相权力过大,平章事普通设而不授,只临时从品级不高但足可托任的臣子当选几位入政事堂参议政事,称参知政事或平章政事、同平章事,又因这些官员的品级不高而又要行宰相大权,便有见官大三级之说,因而,天子每提一人入政事堂,便加封同中书门下三品,但此职朝廷并没有,也就是说这是一个临时的宰相,或者说大宋王朝压根就没有宰相,暂行宰相之权罢了,亦可称东相,名义上统领六部(吏户礼兵刑工)。
薛居正压压手让扬光义坐下,语气也暖和起来,道:“太慰深知兵阵,如果劳师远征,你有几分胜算?若辽人再乘机南下,你又有何对策?”
王继恩孔殷转过脸对另一人说道:“太慰,您老何意呀?”
薛居正不屑的冷冷一笑,“纸上谈兵可破敌否?我薛某还未居庙堂时便知党项人埋没祸心,现在十年畴昔了,那李继迁的羽翼早已饱满,夏州一战,我大宋一万将士凭城扼守,却被李继迁的三万人马十五日攻破,还是全军淹没,薛某实不知潘相公说的党项人号令不一是如何得来的”
不等曹彬开口,枢密副使潘美拱手起家道:“薛相公,兵法有云战而胜之道在天时天时人和,今番我朝新立,国威远播,王师更是方才踏平江南,又与辽人在雁门关不分伯仲,此时恰是我大宋兵锋正盛之时,此乃天时也;党项人散居夏州各地,且各部号令不一,有的乃至老死不相来往,我朝不管是战是抚,君臣都意在处理夏州之乱,王师若以雷霆之势压畴昔,岂不一战而胜,此天时也;党项人自唐时起便向我中原历朝拱手称臣,今番道行逆施,我朝上自官家,下至黎庶岂能坐视李贼称雄,此人和也,有此三利,何不敢战,至于契丹人,也不敷为患,不久前曹太慰亲统雄师已让辽军损兵折将,短时候以内,他们是没有才气再渡南下的”
曹彬赫但是起,道:“既是如此,那就一同入宫,请官家一言而决”
薛居正急道:“吕使君慎言”
潘美不平气,又要开口,一旁的转运使吕端忙道:“你看你看,又吵起来了,几位都是当朝重臣,又忘我怨,都是为了官家,何必弄得剑拔弩张”
待王继恩一走,吕端便摊摊手道:“瞧瞧,说是孔殷,倒是这般孔殷”
坐在薛居正身后的参知政事扬光义忙起家道:“太慰稍安,何必牢骚,方才我们薛相也说了,夏州遥远,自古夷人混居,故自唐以来,历朝也只用怀柔之策,此番党项人反叛乃是蓄谋已久,如果强行用兵,非举国之力不成,如此一来,岂不有违官家钦定先南后北的国策,再有,党项首级已成势,朝廷如果逼得太紧,那不是将他往契丹人那边赶吗,此更非我朝之所愿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