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包子被老道扔进嘴里,那油纸包上就剩一个了,陆飞连连几次朝老道暗使眼色,老道却仍然紧紧的攥着葫芦。
老李头神采泛白,喃喃道,“就这一眨眼的工夫,此人,人呢”
吱吱!
一旁的老李头更是一脸愤然,狠狠地盯了他一眼,小声嘟囔,“噎死你”
但求皇榜压孙山。
老道一时怜悯之心顿起,收起符咒,弯下身子,一脸可亲,点点灰鼠的小脑袋说道,“小牲口,道爷念你初犯,还没来得及作下恶,又有悔过之心,临时留你一命,从今今后,你得谨守兽道,不得再越雷池一步,记着了吗?”
老道也看清了年青道人的打扮,不屑道,“小小一柱天师,也敢在老道面前称天道?身为天师,降妖伏魔,旨在收伏教养,令其改过从善,你这只知一味的殛毙,和妖类有何辨别,你不晓得物极必反的事理吗?”
为了减缓老道的进食速率,陆飞一边不动声色伸手去拿老道放在一旁的葫芦,一边说道,“道长自我修行,这常日都研讨何种仙法啊”
老道伸展着胳膊,把葫芦往腰间一挂,全然没有顾及别人的设法,“嗯,吃饱喝足,老道我得找个处所美美睡一觉”,说完回身他便要走。
年青道人朝老道走了过来,细心打量了老道一番,待看清老道的装束后,赶紧一拱,堆起笑容道,“本来是六柱天师,失敬失敬,道兄此言差矣,妖性难改,不斩草除根,恐有后患,一朝为妖,毕生是妖,此为天道,长辈这是在替天行道”
老道懒得再与他争辩,摇起芭蕉扇,转成分开,并丢下一句话,“你不配问家师的尊号,年青人,好自为之吧”
陆飞都愁闷了,甚么环境?
“捉妖?道长真会开打趣,朗朗乾坤,这世上哪会有妖”,陆飞看在酒的份上才这么心平气和,妖,长甚么样?
“子不语怪力乱神,行了,清算清算赶路吧,入夜之前赶到盐城投宿”,陆飞抬脚上了官道,大步流星,如此小事他不会放在心上。
灰鼠一声惨叫,一头撞在那无形的困妖符上,当场撞得头晕目炫,滚了几滚,忍痛又朝另一个方向逃去。
“少,少爷!”这时,老李头那带着几分惊骇的声音从树后传了过来。
“你,你觉得你是谁,身为六柱天师却放纵妖孽,你有甚么资格经验我,你那六柱天师的名头不也是踩着妖孽的尸身爬上去的吗?我不诛妖,道行如何晋升,我呸,道貌岸然”
还没等老道开口,一个带着责备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老道见此人脱手如此之重,当下便没了好感,轻哼一声道,“我说如何这小牲口敢在明白日作歹,本来是被你追得快死了,情急之下要吸食活力续命,我已除了它体内的妖性,它现在不过是只平常的老鼠,你为何还要取它性命,动手太重了吧”
公然,一只体如雄鸡般大小的灰鼠正蒲伏在地上,嘴里咬着那农夫的衣领,弓着身材,看模样是想往林深处拖,直到老道现身,它才发明,它这点活动都被人尽收眼底,当下便魂不守舍,一对小眼提溜乱转。
登峰涉岭渡龙潭。
老道微微一笑,“被骗倒是小事,丢了性命就是大事了,这些妖怪,不但能摄人灵魂,还喜剜取民气肝为食品,那,你们前面就有只妖”
规复本相的灰鼠已不通人道,原地打了几转,一对小眼四周窥测,一溜烟,钻进了草丛里,真叫一个捧首鼠窜。
老李头恨恨然白了他一眼,暗道:哼,吃白食能不香吗。
老道拈着山羊胡,望着逃窜的灰鼠哈哈一笑。
陆飞一愣,吃了我的包子却不给我酒,还捉妖,本来你就一蒙人的江湖方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