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中仁此次没开口,他身后的刑名师爷吴籽实从县丞身后站了出来,点头晃脑地说着,“王四,公堂之上可容不得半句虚言,包庇也是要吃官司的,上个月之事,你为何记得如此清楚,刚才你想都没想就答复了,说,是不是在扯谎”边说着声音便当害起来。
正在这时,衙门口传来一个声音,“且慢,大人就如许结案了?”
陆飞不慌不忙,伸手把李顺腋下挂着的水壶取了下来,一饮而尽,清了清嗓子,四周看了一圈,“证据,这那里用得着证据,胡大毛有没有罪这今后再论,但是,这案子里另有几个细节县丞大人并没有说清楚”
两衙役正在面面相觑,李顺已经伸手将两名衙役从平分开,不屑地说着,“躲开躲开,闻声没,站得跟个桩似的,老爷请”
“好你个胡大毛,在公堂之上你也敢信口雌黄,说,你是如何潜入李家盗窃”
胡大毛想了想,缓缓地摇了点头,“当时已是亥时(早晨9-11点)初刻,街上没人”
“胡大毛,这是不是你的东西?”汪中仁问道。
还是吴籽实老道一些,带着几分恭敬说着,“这位公子看起来仪表堂堂,但说话得有按照,胡大毛勾当时被衙役们当场拿获,从他身上也搜出了脏物,何况他已当堂画押,伏法认罪,如何就不能结案了”
这时汪县丞正筹算退堂回家盘点银两,一听衙门口有人喊话便朝外间看去,打着官腔大声说着,“何人在外鼓噪?”
汪中仁眸子转了几转,捏了捏山羊胡子,考虑一番后朝堂下衙役挥了挥手,“你们临时退下”
衙役弯下腰,胡大毛看了一眼盘中之物,便说,“是的,这是草民的荷包子”
狼行千里吃肉,狗走天下靠吃屎,这县丞那是棺材里伸手死要钱的主,做甚么都不健忘捞一把,这可就苦了这些个白白被冤枉的县城老百姓了,凡是有过盗窃前科的,半夜还在街面上逗留的,另有衙役们顺手抓来对付差事的,前前后后关了几十人,县衙大狱都快放不下了,谁想洗脱怀疑那就得交保银,这一下县丞便有了大把银子的进项,一应牢子衙役也乐得分点萤头小利,捉捉放放,前后持续两个来月。
汪中仁早就不耐烦了,从签筒里抽出一根筹子往堂下一扔,“来呀,用刑,先打他三十大板,看他开不开口”
汪县丞又问“莫非你是被盗的苦主?”
陆飞一步一晃地朝大堂里走着,见大堂门口两边的圆柱上雕镂有一幅春联,便假装前人读书的模样点头晃脑地念了出来,“吃百姓之饭,穿百姓之衣,莫道百姓可欺,本身也是百姓;得一官不荣,失一官不辱,勿说一官无用,处所端赖一官”
陆飞摇点头,“不是”
转眼间汪县丞已经变了个模样,说话也不再盛气凌人,看着陆飞说道,“堂下之人,莫非是胡大毛的家人?”
汪县丞这时已经肝火中天了,气得那撮山羊胡子直往脸上翻,他一把甩开陆飞的手,颤声说着,“反了,反了,来人,来人哪,将这两个扰乱公堂的刁民马上收监,关起来”
堂下胡大毛还在连连辩论,一口咬定那些就是捡来的,但又拿出不证据。
“这第一,按大人所判,这胡大毛就是案犯,据我所知,这两个月以来,县城共有三十多起近似案件,此中只要一起被盗的脏物呈现在他身上,大报酬何不问其他被盗的脏物都藏在哪;第二,这胡大毛既是案犯,那么如何解释他被收监以后城里产生的盗窃案,他是不是另有朋友,这个大人也没有问;第三......”
一名衙役手捧托盘,托盘上码放着一个灰色的巴掌大的布袋,汪中仁表示衙役端到胡大毛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