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嘻嘻一笑,道:“先别夸你的演技,我还是先将阿松送走吧,他在这里一个下午了,急得头发都要白了呢。”阿狸笑道:“这可要怪你了,你如何待客的?”阿青道:“我倒是想好好待客,可也要有这个心机啊。你一去不回,紫萱姑姑又着人来唤去听教诲,我只好推说你身材不适,可没想到那些姑姑们一听倒急了呢,不时派人来问你身材如何如何,我那里敢让她们出去看呢,只是常常推委你睡着不让她们出去。为了以防万一,便让阿松蒙头躺在床上,我二人只忙着对付这些来人,那里另故意机来好好接待他呢,他吓都吓死了呢。”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无不浑身一凛。朱棣与建文天子朱允文炆之间已有二十多年的嫌隙,当初朱元璋将皇位传于皇长孙朱允炆,朱棣便甚是不平,但还是奉诏回到封地北京驻守。厥后建文帝与亲信大臣齐泰、黄子澄等采纳一系列办法强迫削藩,废周王为庶人,拘囚代王齐王,逼迫湘王自焚而死,一时诸藩王大家自危。待建文天子筹办清算燕王朱棣之时,遭到朱棣的抵挡。朱棣本有夺位之心,在姚广孝的鼓动之下,高举“清君侧、靖国难”的旗号,策动靖难之役,用时四年,篡夺南京,建文帝朱允炆见局势已去,遂在宫中放火,其皇后死于火中,朱允炆自此下落不明,众说纷繁,多说他由隧道出宫,削发为僧,云游天下。朱棣即位后,大肆殛毙建文帝亲信大臣,齐泰黄子澄等被整族灭掉,凡不肯降服之人皆被杀。最惨的就是方孝孺诛十族惨案,方孝孺不肯为朱棣撰写即位圣旨,九族全诛,又将其朋友弟子作为一族全数杀掉,十族共八百七十三人。朱棣不承认建文年号,将建文元年、二年、三年、四年改成洪武三十二至三十五年,次年改成永乐元年。他对朱允炆之死并不信赖,多次派人外出查询。那胡濙便是他派往江浙各地名山大川,以寻觅神仙之名去访寻朱允炆的下落。多年来一向未果,朱棣亦总耿耿于怀,本日萧仪偶然中一句三朝,较着将朱允文算在内,朱棣顿时心生怒意,便成心发难。
说着朱棣便欲回身拜别,却又转头对朱高燨与阿狸道:“你二人随我来。”
却忽听朱棣道:“你二人在那边作些甚么?”
紫萱略微有些难堪,但也只得道:“女人身子要紧,奴婢还是要找太医开些方剂来保养一下。”
阿狸听到此处,禁不住啊呀一声,忙又捂住嘴巴。朱瞻基扭头看去,正都雅到阿狸,方才并不在乎这个小长随,此时才认出来是阿狸,他也不由咦了一声,又见朱棣侧目来看,忙挡住他的目光,不安地扭动下身子,面带歉意低下头来。朱棣瞥了他们一眼,没有理睬。
语毕喝道:“萧仪身为吏部主事,却言语乖谬,勾惹民气,更诽谤朝政,进犯朝廷。此等奸佞小人,不诛之不以平振朝纲!来人,将萧仪拿下,拖出午门,立时斩了!”
中间扶风道:“他们昨日争了一个下午,没有个胜负,皇上陛下便令他们彻夜跪在午门,等来日再辩。这些官员倒也听话,原地歇息,倒各安其事。谁想本日一早又规复元气来,持续辩论。”
紫萱见她发丝散起,想是刚从床上起来,便道:“女人这头疼来得奇特,看来还是找太医来瞧瞧的好。”
如此一日畴昔,阿狸便觉古板,对阿青抱怨道:“早知如此,不如就呆在南京不过来了,在那边固然怕了些,也免得受这些精力折磨。”又问阿青朱高燨缘何不来,阿青只点头不知。
朱瞻基在中间也忙道:“皇爷爷,言官职责倒是卖力监督上谏,他们言语狠恶些,皇爷爷胸怀宽广,不要与他们普通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