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忙道:“小王叔可还好么?”仓猝上前探视,见朱高燨只是昏睡,心头略放下来,解释道:“孩儿只是在宴会结束后,与各位大人周旋了一会儿,担搁些时候,也是顾虑小王叔的,衣服都没换就仓促返来。”
阿狸正立在窗下,瞅着窗外的一枝蔷薇发楞,听得他出去,渐渐地转过身来,却不说话。朱瞻基见她神情落寞,神采黄黄,不由担忧道:“但是身子又不好了么?”阿狸勉强笑道:“那里有那么弱不由风,我又不是林黛玉。”
太子朱高炽近前来看看朱高燨,只见他神采惨白,昏睡不醒。他靠近前去,摸摸他的头,轻声道:“四弟,本日阿基的册封大典已经完成,正式成为皇太孙了。你听到这个动静,内心也会很欢畅,对吧?”
朱高炽心中微动,见酒宴正酣,暗里来叮咛了夏元吉等人赐与照顾,本身便先悄悄离席,仓促赶到永庆殿。
扶风抬手要打,海涛忙一溜烟地跑了。
下来几日永庆殿与慈庆宫自是忙得不成开交,高低都在作着册封大典的筹办,到了册封那天,朱瞻基身穿皇太子服饰,佩带亲王的玉圭,按着礼部的安插,跟从礼部官员指引,在华盖殿完成各项册封典礼,又到了孝陵去拜见太祖朱元璋的陵墓,最后回到皇宫,叩拜朱棣和朱高炽,册封大典才正式结束。下来宫内大宴百官,文武大臣都恭贺皇上太子,一时皇宫表里尽是喜庆之色。
扶风一向侍立在他身后,此时俄然掏中一支金钗,递了过来。朱高燨接过来,认得是阿狸的钗子,阿狸一向不会梳发髻,在宫外经常常散开一头长发,或以丝帕系着,或以编织的花环束额,她手也巧,那些花朵柳条,在她部下不一会就变成花环、花冠、手钏,随便戴在身上,光彩夺目。来到宫内,不能这么穿戴,每日多是阿绣给她梳头盘髻,这支金钗,朱高爔记得一向在她的发髻前面簪着,只是不知如何会在扶风这里。
阿狸倒是怔在本地。一时世人清算了残席,百里飞雪想是方才喝得很多,微有醉意,阿青扶他去房间歇息,只剩下慕容秋风与阿狸。
阿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或许那场豪情真的是太累了,将她伤得有力再去驰念,或许是朱瞻基悠长来的柔情令她的心软了下来,或许——她是想回避以往,不想再去面对昔日的各种,或许……不管是出于哪个启事,阿狸不想再去想了——真的太累太累!她现在需求的是一个能让她伤口愈合的处所,如果这个度量能给她遮风挡雨,让她健忘痛苦,那么也就如许吧。她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喃喃道:“我会试着去喜好你,请你,请你也给我个机遇。”
百里飞雪道:“我们北方气候酷寒,她们再不会去那边,还是江南合适她们。”
阿狸道:“前些日子四殿下问了我一句话,你就跟他讲:好。”
阿狸还没答话,朱瞻基笑道:“她有甚么不好的,好的不得了。”阿狸转向他,嫣然一笑。
扶风道:“那晚马公公带殿下去见皇上,我送殿下回宫后要去侍卫所,在慈庆宫外的铜缸处,见到阿狸呆立在那边,问她甚么也不说话,当时我没在乎就归去了。过了两日在慈庆宫门口碰到个小长随,手里拿着这支钗子,说是在铜缸前面捡到的,我认的是阿狸之物,便要了过来想着还她,谁知阿狸竟然去了别苑,下来一向没再见她。那日去别苑瞧她时又走得仓猝,健忘带了还给她,今后就没机遇再去别苑了,没何如只得先放在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