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道:“这下倒让人放心了,胡濙大人的药一向还在吃吗?”朱高燨道:“自打客岁从杭州返来,就吃得甚少,想是身子好了,不吃也罢。”太子妃道:“他的药平素备着些还是要的,转头着人再去处他讨些来。”
二人来到乾清宫,内侍马云笑道:“明天两位殿下倒来得早些。皇上方才陛下传了金忠大人过来。”
阿狸只得上前接了那些绿梅,阿绣笑道:“我去给你找大点的瓶子。”三人来到大殿当中,早有一个小宫女拿了瓶子过来,阿狸阿绣拿着剪刀修剪那些枝叶,朱瞻基在一边喜滋滋地看着二人繁忙,又道:“海涛,把那些梅花也拿了出去。”阿狸看去,倒是些红色、粉色、淡黄色的花朵,她道:“你折这些来何为么?它们好好的长在树上被你糟蹋了。”
二人闻言便踌躇要不要出来,只听得内里朱棣道:“太子怎地就病了呢?南京来的人你可细心问过了?”听得金忠道:“来人已细细问过了,说是太子神情恍忽,神采发青,愁闷成疾,实在是病得不轻。”
太子道:“再如何亲厚也要重视礼节,就如四弟与阿基普通年纪却差着辈分,礼节还是要遵循。”
朱高炽笑道:“你在他们身上了操了很多心,天然顾虑得很。只是说到这里,也该给父皇提提他们的事情了。”
垂柳吓了一跳,忙站直了身子,道:“四殿下,不是的,我……”朱高燨冷冷地盯了她一眼,她吓得不敢再说话。胡善祥忙道:“这些子小事,四殿下还是不要理的好。你方才去给皇上存候了吗?”
转眼看到朱瞻基,笑道:“好侄儿,你父王的病情应当要病愈了吧?写信替我问候他,就说我和你三叔非常惦记他呢。”
不过大年月朔却把阿狸累得够呛。宫中朝贺,君臣大朝会,吹打施礼,宴请藩邦使节,天子、太子、亲王、皇子公主、大臣按品级肃列,设仪仗,备太常雅乐,王公大臣向天子贺岁,诸国使臣献礼朝贺,接下来赐宴,歌舞演出等等,统统人都怠倦不堪。闹得早晨才作罢,大家回宫不提。
朱高煦已经晓得皇上派太医去南京给太子治病,心中绝望之极,脸上倒是仍然带笑。
朱瞻基连连点头,朱高燨忙道:“我还不急,年老迈嫂倒急了。”朱高炽道:“是要提出来了,我在你这个年纪,早娶妻生子了。”
阿狸点头道:“张大哥曾经征讨过安南,皇上或许会派他前去,不过看汉王赵王他们的架式,也想去出去交战么?”
朱高燨便不说话了,心中却生出些烦燥来。
太子妃张氏看着面前的四人,满心欢乐,这四个都是她一手养大的,目睹着之前稚嫩的小孩子现在都长成大人,且个个光彩照人,漂亮明艳,她心中尽是高兴,对太子道:“人说工夫似箭,端的不错,转眼间他们都长这么大了,又出挑得甚好,我看着内心非常不舍,恨不得他们每天在我面前。”
说着心中恻然,这时马云传旨返来,他道:“你再传旨下去,三今后出发回南京。”
朱高燨想了想道:“我想起来,他原是在国子监,是父皇命他进到汉王府里作了个纪善,传闻倒是很有才调。”
朱瞻基微微一笑,道:“他们便是想去,皇上也不会承诺。”阿狸不解道:“倒是为何?”心中却想着姚广孝的话,莫非皇上不想朱高煦张辅二人传出甚么谎言?这两个却也是黏糊的很,如影随形普通,怪不得让人产生思疑。她不由嗤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