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四公子她是传闻过的,曾捐了个官儿与卫远道做同僚,整日里不务正业,同一帮狐朋狗友喝酒听曲儿,是歌舞酒楼里的常客。当初郭舍还没垮台的时候,他跟其子郭晋宗就脾气相投,打死许少怀的那次传闻他也在当场,跟着吃过一顿亏。
对于傅家的家世,谢璇也有所耳闻,却不如韩玠所晓得的那样全。
都城里权贵云集,那些成名的裁缝布庄背面各有高人。畴前谢璇只是恒国公府的六女人,且除了谢缜以外,老太爷和老夫人必然不会喜好让她做这些,无人作为倚仗,便不能冒然出头。现在么,她倒是有了个准信王妃的头衔,拿出去唬人自是管用,只是韩玠那边……
如许说来,平王妃倒是能名正言顺的抢孩子了。
这会儿晌午才过,日头还和缓得很,院子里的竹编圆桌旁放着四把竹椅,她请坐下,一面叮咛婆婆去斟茶,一面打量着韩玠问道:“这位是?”
“至公主待我挺和蔼,并且有南平长公主和五公主在,宴会上倒是没甚么事情。不过我见到了越王妃,还见到了我表姐,那位生了小皇孙的平王侧妃。”谢璇想起陶妩临走时阿谁笑容,就满心的迷惑,“她之前跟我干系平平,这回倒是挺热忱的。”
配房里头还是畴前的安插,几十种上好的布料搭在布架上,中间贴墙的高架上,摆着各种绶带披帛袖笼云肩等物,温百草取出那本专门拿来描画花腔的小册子,道:“元宵时候的衣裳已经做齐备了,只是二三月的衣裳还未做完,背面有花朝节和上巳节,天然取其春意融融而裁衣。女人瞧着这几样如何?”
本日庆国公府设席,许少留与卫远道交好,天然不会落下,而当家少夫人是出自谢家,便安排了谢玖前来赴宴。
到了庆国公府设席的时候,便早早的跟谢璇说了,让她姐弟俩到时候去赴宴。
温百草瞧了高诚两眼,却淡声道:“你若去了,会吓走客人。”
温百草便顺水推舟,“那便去做几碗。”
韩玠在她肩上悄悄一拍,“想得倒是通透,不过这回的事情却不该这么想。”
谢珺自出了月子以后就垂垂收接了掌家之权,许老夫人脑筋清楚,凡事也肯帮着谢珺,到现在凡是跟庆国公府来往的人,大多都晓得这位少夫人很无能,且谢珺与人来往时性子暖和也讨人喜好,这一日的宴席上,她被众位女宾围着,竟连跟谢璇伶仃说几句话的时候都没有。
“女人的意义我明白,只是一样——”温百草叹了口气,稍稍踌躇以后却还是开口了,“先前我在故乡时也曾试着开过衣铺,因为衣裳做得好,抢了人家的买卖,便常有人来用心找茬,终究不得安宁只好关了。都城里目下有四家裁缝布庄买卖最好,我们每年有限的几套卖给贵家令媛自是无人敢来惹事,如果将来跟他们抢买卖,恐怕就不得安宁了。”
谢璇嘘了口气,“如果表姐将我拉出来,今后我不止得谨慎瞧着越王一派,还得不时看着傅家了。”——并且韩玠并不是受宠的皇子,平白跟朝臣们起龃龉,也非明智之举。
“这孩子恐怕活不久。”
韩玠伸手落在她的肩上,低声道:“感觉惭愧?”
谢璇摇了点头,“没见过。”
谢璇明白这事理,也体贴韩玠的处境,却还是忍不住稍稍一叹,“娘舅对我倾力互助,现在表姐处境不好,我却只能袖手旁观,今后大抵味有更多如许的事吧。”
“其一,你娘舅和陶侧妃不成混为一谈。再者,你心疼陶侧妃的处境,陶侧妃运营着拉你入水的时候,可心疼过你么?你是个女人看不透局势,我却对此一清二楚,她如许哄你入局,就不怕我迁怒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