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岁冬月的时候高诚头一回借着醉酒剖明情意,山贼抢亲似的抱着温百草就跑了,以后谢璇也来过两回,温百草虽有羞怯之意,并未提过甚么。年节里繁忙没顾上,谁晓得这会儿过来,俩人竟已经商定结婚了?
平常车水马龙的朱雀大道上,此时倒是干清干净,两侧都是都城最负盛名的酒坊楼阁,就连外头的彩绘装潢都比别处华丽几分。
真觉得唐夫人看不出这背后的猫腻么?
“偷偷的送。”谢璇转头叮咛,“去奉告齐忠,我要去城楼送信王出城,叫他安排。”
谢璇忍不住一笑,未料十年光阴豆割,高诚那张冷脸竟然是一向没变。
韩玠的步队是巳时三刻自皇宫解缆,沿朱雀大道出城。
她在等他返来,这个动机,刹时充盈满心。
“他还是在我家住着,偶然候早出晚归,偶然候就坐在院子里看我做绣活,跟我谈天。”温百草勾起唇角,“连续住了几个月,连爹娘都觉出不对了,并且他每月给我们家三两银子,就当财神似的供着,叫我好好照顾。大抵有六七个月吧,我跟他也越来越熟,他会雕很多小玩意儿,就给我雕了个葫芦玩。”
温百草的端倪间添了些许不虞,“当时候县令确切流露了这个意义,我不晓得他是甚么人,也不敢答复。厥后高诚说他是受命来查县令的,我才敢说是。”
离韩玠的步队解缆另有一点儿时候,两人先到空着的房间里坐了会儿,待韩玠的步队呈现在朱雀大道,便齐齐凑畴昔瞧。王爷与钦差出行,前面自有仪仗开道,百姓不能站在大道两侧喧闹,便探头探脑的自窗户里往外瞧。
步队垂垂的近了,能够看到他直视火线,即便隔着悠远的间隔,也能觉出那份果断。
韩玠走在步队的最火线,未乘马车,而是骑了他最爱的坐骑。
谢璇点头,牵着韩玠的手,将他送至府门口。
*
这段经历谢璇是晓得的。
“才走不久,府里空荡荡的,就来你这里瞧瞧。”谢璇打量着另一侧配房里俄然多出来的箱笼衣柜,稍稍惊奇,“姐姐这是做甚么?”
“我靠着门板缓了好一会儿,才大着胆量出去,本身也饿了,就胆战心惊的做了早餐,分给他一半。他吃完了,又问我是不是县令看上的绣娘。”
“无足轻重的畴昔罢了,王妃当真想听?”温百草侧头,看着中间的妙龄美人。
“那高大人呢?”
“元夕那夜,姐姐曾去过花枝巷么?”
花灯美人,明月繁星,那是浑然天成的良媒。
温百草也只一笑,续道:“厥后我才晓得,他果然是来查县令的,不过也有其他任务在身上,查县令也就是顺带的事情。他问了我一些县令府上的事情,叫了个墨客写下来,没多久,阿谁县令就丢了官职。”
温百草倒是反手握住她的手,带着茶杯的余温,“那以后他就完整没了信儿,爹娘给哥哥娶了都雅的媳妇,嫂子平时浪费惯了,将家里的银钱用得差未几,爹娘不肯使高诚留下的银票,就把我卖给了县丞大人当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