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面谋之如海。如海道:“天缘刚巧,因贱荆归天,都中家岳母念及小女无人依傍教诲,前已遣了男女船只来接,因小女未曾大痊,故未及行。现在正思向蒙训教之恩未经酬谢,遇此机遇,岂有不经心图报之理。但存候心。弟已预为筹划至此,已修下荐书一封,转托内兄务为全面协佐,方可稍尽弟之鄙诚,即有所用度之例,弟于内兄信中已注明白,亦不劳尊兄多虑矣。”雨村一面打恭,谢不释口,一面又问:“不知令亲大人现居何职?只怕晚生草率,不敢突然入都干渎。”如海笑道:“若论舍亲,与尊兄犹系同谱,乃荣公之孙:大内兄现袭一等将军,名赦,字恩侯,二内兄名政,字存周,现任工部员外郎,其为人谦恭刻薄,大有祖父遗风,非膏粱轻浮官吏之流,故弟方致书烦托。不然不但有污尊兄之清操,即弟亦不屑为矣。”雨村听了,心下方信了昨日子兴之言,因而又谢了林如海。如海乃说:“已择了出月初二日小女入都,尊兄即同路而往,岂不两便?”雨村唯唯服从,心中非常对劲。如海遂办理礼品并饯行之事,雨村一一领了。

雨村道:“恰是。方才说这政公,已有衔玉之儿,又有宗子所遗一个弱孙。这赦老竟无一个不成?”子兴道:“政公既有玉儿以后,其妾又生了一个,倒不知其好歹。只面前现有二子一孙,却不知将来如何。若问那赦公,也有二子,长名贾琏,今已二十来往了,亲上作亲,娶的就是政老爹夫人王氏以内侄女,今已娶了二年。这位琏爷身上现捐的是个同知,也是不肯读书,于世路上好机变,言谈去的,以是现在只在乃叔政老爷家住着,帮着摒挡些家务。谁知自娶了他令夫人以后,倒高低无一人不奖饰他夫人的,琏爷发展了一射之地:说模样又极斑斓,言谈又利落,心机又极深细,竟是个男人万不及一的。”

雨村听了,笑道:“可知我媒介不谬。你我方才所说的这几小我,都只怕是那正邪两赋而来一起之人,未可知也。”子兴道:“邪也罢,正也罢,只顾算别人家的帐,你也吃一杯酒才好。”雨村道:“恰是,只顾说话,竟多吃了几杯。”子兴笑道:“说着别人家的闲话,恰好下酒,即多吃几杯何妨。”雨村向窗外看道:“天也晚了,细心关了城。我们渐渐的进城再谈,未为不成。”因而,二人起家,算还酒帐。方欲走时,又听得前面有人叫道:“雨村兄,恭喜了!特来报个喜信的。”

子兴道:“依你说,‘成则贵爵败则贼’了。”雨村道:“恰是这意。你还不知,我自撤职以来,这两年遍游各省,也曾遇见两个非常孩子。以是,方才你一说这宝玉,我就猜着了□□亦是这一派人物。不消远说,只金陵城内,钦差金陵省体仁院总裁甄家,你可知么?”子兴道:“那个不知!这甄府和贾府就是老亲,又系世交。两家来往,极其亲热的。便鄙人也和他家来往非止一日了。”

子兴道:“便是贾府中,现有的三个也不错。政老爹的长女,名元春,现因贤孝才德,选入宫作女史去了。二蜜斯乃赦老爹之妾所出,名迎春;三蜜斯乃政老爹之庶出,名探春;四蜜斯乃宁府珍爷之胞妹,名唤惜春。因史老夫人极爱孙女,都跟在祖母这边一处读书,听得个个不错。”雨村道:“更妙在甄家的民风,女儿之名,亦皆从男人之名命字,不似别家别的用这些‘春’‘红’‘香’‘玉’等艳字的。何得贾府亦乐此俗套?”子兴道:“不然。只因当今大蜜斯是正月月朔日所生,故名元春,余者方从了‘春’字。上一辈的,却也是从兄弟而来的。现有对证:目今你贵店主林公之夫人,即荣府中赦,政二公之胞妹,在家时名唤贾敏。不信时,你归去细访可知。”雨村拍案笑道:“怪道这女门生读至凡书中有‘敏’字,皆念作‘密’字,常常如是,写字遇着‘敏’字,又减一二笔,我心中就有些迷惑。今听你说的,是为此无疑矣。怪道我这女门生言语举止另是一样,不与克日女子不异,度其母必不凡,方得其女,今知为荣府之孙,又不敷罕矣,可伤上月竟亡故了。”子兴叹道:“老姊妹四个,这一个是极小的,又没了。长一辈的姊妹,一个也没了。只看这小一辈的,将来之半子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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