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走了以后,老核桃就坐在炕沿上吧嗒吧嗒地抽烟,手里的楸子搓得嘎啦嘎啦直响。
他说那些人全都是让人给抽暇了阳气才送了命,并且脱手的必定是人。那人的伎俩太霸道了,他如果只抽走那些人的一部分阳气,车上的人不过就是大病一场罢了。但是他一点儿生机儿都没给人留,三十多条性命就这么给就义了。
老核桃拍了拍我的肩膀:“这些事儿,你先别想,将来如有机遇,必定能解开。你还是合计合计到底进不进山吧!”
“放屁!”老核桃当场炸了锅:“你他娘长本事了是不?给我滚出去!”
老核桃看了我好半天,才叹了口气,跟高大头说:“你们先归去,最多三天,我就给你动静。”
当时候,我跟老核桃都是靠吃布施活着,家里连点儿余钱都没有,上哪儿弄学费?就在我到处筹措学费的时候,当初那老头又带着高大头找上门儿了。
老核桃抽了口烟:“我当初捡到你的时候,就觉着事情不对,还特地往一左一右的村庄探听过,都说没人撞过邪门儿,这件事也就这么搁下了。”
老核桃神采一沉道:“我前几天教你的东西,看样儿你又忘了!我跟你说,干这件事儿的人,八成不会是你爸妈。如果亲爹妈想救你,我能了解。但是,那人借阳气的时候杀了人,那就是在害你!一条命一道坎儿啊,你就算活下来,那也是多难多难。要不是刚好碰上了我,你现在说不定比死还惨。”
没等我问,老核桃本身就说了:“你小子来得邪门儿呀!你不想想,这些年,我甚么本领都教你了,就是不让你开鬼眼。是为了甚么?就是怕你瞥见身边有山魅子,不晓得深浅,上去跟他们比量,最后被人家骗进山里。”
当年,我从雪地里把你捡返来的时候,你身上只包了一套寿衣,脸上还画着红。我翻来覆去地在寿衣上找了好几遍,才瞥见一句话:“缘无份,情必孽”。
如果换成人抱个死孩子这么问,那就是给孩子夺命啊。你生下来以后,必定已经没命了,是有人用了邪法,硬把你从阎王手里给抢返来的。
老核桃除了爱喝两口、爱抽两口,就喜好搓核桃,一对核桃到他手里,只要半年就能搓得通红铮亮,老核桃的外号就是这么来的。
更邪门儿是,那些死人的眼睛瞪得溜圆,用手盖都盖不归去。当时,差人来了都没敢等闲往下搬人,厥后还是找了高人过来,才算把那一车死人给措置了。
当时候,我也是快急疯了,都恨不得出去给谁一闷棍,把学费给弄出来,内心一急,脑袋就发热,一排闼直接闯进屋里:“这趟买卖我接了!”
“他?”高大头说话挺直的:“李爷,你就别逗我了!他才多大?将将二十吧?他上去能办成甚么事儿啊?”
老核桃说甚么都分歧意,急得我在内里直顿脚。
“都有!”我这是实话。
我在一边儿也不出声,就等着他点头。
“前几天,我去小卖店打酒,闻声一个歇脚的司机说,十多年前,有辆长途大客开着开着就没了影儿;厥后,在一个乱坟岗子里找着了,车上的人全都死了。那些死人一个个全都坐在车上,脸都变了形了,一看就是吓死的。
“这……”我固然不想承认,但是我感觉老核桃的话,必定是对的。如果没有老核桃,那我的结局,可就不必然如何回事儿了。
我这才给你起名叫李孽,为的就是将来能让你找着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