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暗淡,且又坐了一下午马车……
北斗挨了一枕头,这会儿倒也诚恳了,再说外头打斗声已是渐去渐远。
闷闷坐了一会儿,等谢姜撂下筷子,韩嬷嬷便号召北斗用饭。
随之喀嚓声愈来愈近,仿似有很多只脚踩住了树枝枯草,从四周围上来。
帐外似是有人操琴。
“嗯!赶尽扑灭了……就没有的玩了,放了。”
萧仪似是轻声嘲笑,道:“不过是仗着人多。调三十人护住中间,其他人手同平常一样。”
戏散了人都走了,再听下去也没甚意义。
这会儿外头咣哩咣当,打斗的声响一大,老妇人机警灵坐起来,怔仲间侧耳一听,便仓猝扭脸去看床榻:“……夫人……。”
斯须,还是十来步开外,留白低声道:“主上……帐子里没有声响,怕是仍在熟睡。”
谢姜凝神听了,也不由内心起起落落,随之欢乐……
因是浸过油的麻布帐蓬,且地上又铺了厚厚的毡毯子,韩嬷嬷怕失火,睡前便吹熄了灯。
瞥见谢姜眸光清澈,身上只穿了薄衫,正侧身坐了榻沿上,老妇人神采一变,忙掀了被子爬起来,小声道:“夫人这是做甚?快盖上!”
大半夜的,有赤脚坐着听动静地么?就算要听,总也要捂上被子罢!
先前琴声响时,韩嬷嬷与北斗两人还是呼呼熟睡。
又留白沉声喝道:“围上!主上叮咛了,莫要放过来一个……。”
帐外蓦地“当啷当啷”,长刀出鞘声,铁箭“咻咻!”厉啸,再有人大声惨呼:“……不好!对方有筹办……。”
铮的一声以后,琴音悠婉转扬,如有若无,时而低喃如月下私语,时而短促如恋人乍离,惶恐无措,时而又似高山流水,似瑶池当中乍遇故交,畅快高兴。
不起来赖被子里干吗,用饭就用饭,又不是吃人。
闻声风声吼怒,谢姜醒了,睁眼看看四周昏暗淡暗,又风刮得外头锦帘子“簌簌”作响,便坐起来,只她刚要下地,俄然闻声帐子外仿佛“铮……!”的一响。
“嬷嬷别想这些了……。”
赶尽扑灭了,就没有玩的了……这是甚么个意义?
再有人喊:“……先逃出去,再从长计议……。”
比及她睡醒展开眼,刚想翻身……韩嬷嬷便凑过来一张老脸,捏了调子儿问:“夫人……萧郎君等夫人用早食,夫人起不起来?”
正蹙眉不解的当口,琴音嘎但是止……
萧仪轻笑道:“没有吃惊就好,去……将抓的人放了。”
韩嬷嬷不管三七二十一,只顾址过被子给谢姜搭身上。
说到乌四在内里大抖威风,小丫头一时失色,声音便有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