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晌,公然下了雨。雨势先是淅淅沥沥,而后越下越大。
乌十二略揖了礼,便在车门处坐下,低声道:“仆坐这里便好。”
这边新月忙上前撑了伞。
到了近午,留白过来传了话,说是天怕是要下雨,半途不歇了,直赶去下个镇子。
喝茶用饭这类,最轻易被人承空子下药,这点北斗自是清楚,但是睡前揣盆水,水里再放帕子这类……
新月贴了车窗户道:“夫人……方才十二指了路左。”
暴风中马车一阵奔驰,仿佛恰是下坡。
一世人便上马的上马,拉了东西去后院的去后院。
新月策马过来,仍旧贴了车窗户。
谢姜眸子一转,低声道:“劫怕是不会,你只记着……茶水……吃食……睡前揣盆冷水,冷水里再浸条帕子。”
世人便又停下来解了雨布,盖的盖,披的披,统统清算伏贴,进镇子的时候,已是天气渐黑。
pS:……阿姜是眀知山有虎方向虎山行,但是……萧郎君这厮关头时候跑了么?
小丫头想来想去弄不明白,便忍不住眨了大眼看谢姜。
“是。”
说罢这句,乌十二身子向前一倾,小声道:“这两天那四个劫匪并不去远,只在四周兜圈子。直到今儿个早上,仆与七哥才见他四人进了黄花镇。”
谢姜道:“叮咛不敢当,只是坐车坐累了。”说罢指尖儿一指“仙居似海”,又道“这家堆栈店名好听,不如就歇这处。”
谢姜内心揣测了一番,便叮咛道:“先别轰动这些人。再有……今早晨我会在黄花镇停宿,到时候他们住哪家堆栈,我也住哪家。”
树木疾闪后退当中,帘子外人影一晃,新月低声喊:“夫人。”
乌四忙勒住缰绳。
谢姜眯了眯眼……
往里走了约十来步,是个一丈多宽的柜台。
谢姜指指榻座儿,细声道:“坐下说。”
韩嬷嬷嘴巴张了几张,想起谢姜往昔各种,终是叹了口气,无法道:“夫人想玩便玩罢,真到抵挡不住了,咱找九公子返来。”
喊过这句,新月稍稍一顿,又俯身贴了窗户道:“夫人……十二返来了。”
这时候堆栈里人来人往,加长进门处是个饭铺,投宿的用饭的吵喧华闹,谢姜眸子向后堂一转,表示北斗出来了再说。
谢姜内心稀有,便撂了话随他。
谢姜表示韩嬷嬷推开些车门:“让他出去回话。”
这边儿留白自去找掌柜订客房。
现下乌十二返来……
找他返来,他一走几个月,怕是早将颖河抛去了脑后。
马车悠悠晃晃,待出了林子,沿着往南的通衢不急不缓驶去。
照这么说,先前出了寺庙便打劫的贼人,与昨早晨这拨是一伙儿的,现下两拨人齐齐聚到了黄花镇……
她这边话音落下,新月身子往中间一侧,乌十二悄没声儿上了马车。
路左?谢姜略侧了身子,抬手掀了左边锦帘儿。
不远去,那是得不到东西,怕归去交不了差。
是以乌七也不劝甚么堆栈里伤害这类废话,抬手揖了礼,低声道:“仆去筹办。”说罢,推开车门,瞅瞅马车正碾过一篷茅草,这男人便身形一闪,顺势窜进草丛。
既然势在必得,没有到手之前,这些人必然还会再来。
谢姜内心想了苦衷,便手指指尖儿百无聊赖般去挑弄帘子。
天气有些暗淡,不晓得甚么时候起了风,而后风势一阵大过一阵。
当时天气暗淡,仿似个要下雨的势头,萧仪自从饭后便没有露面儿,留白前头带路,背面十来个萧家护侍又远远随在车尾。
跟了谢姜两三年,乌七多少摸着点她的脾气,凡事不出口则已,既已出口,一是再也不会变动,第二便是己拿定主张,内心有了筹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