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斗问都不问,揣了脸盆儿跑进阁房,摆布一瞅,屋子里除了床榻便只要张小木桌,小丫头干脆蹲下身子,将脸盆儿往榻底下一塞,这才拍鼓掌出来。
瞅见她出来,韩嬷嬷指了桌子上道:“方才想必夫人也听了,送了这些。”
留白这会儿安排妥了客房,转头瞥见谢姜,忙躬身揖礼道:“夫人住天字二号。”说罢这个,扭脸看了掌柜:“劳烦掌柜派人引我家夫人畴昔。”
韩嬷嬷不动声色扯了北斗跟出来。
北斗一脸懵圈状拿了盆子过来。
韩嬷嬷干脆阖了眼不睬她:“学学新月,看她多耐的住性子。”
主子一副现下养精蓄锐,单等着早晨瞧热烈的架式,新月韩嬷嬷并北斗三个又岂会看不出来。
她两眼盯着妇人,用心说一半留一半儿,又拖了长腔……
谢姜眉梢一挑,扶结案桌儿站起来,道:“你们该歇着歇着,到了早晨,想必会有热烈。”
看来,这帮子劫匪“偷梁换柱”,想玩“黑店”这一手儿。
北斗借了门缝里透出去的光芒,凑到榻座上坐了,小小声问:“嬷嬷,咱就摸黑坐着么?”
二十来个精干男人,护了一个貌美如仙的小妇人,且这小妇人又左边嬷嬷右边丫头,身后又跟了五大三粗的贴身粗使……
阁房里一左一右两张卧榻。
谢姜下了地,先伸个懒腰,而后遛达遛达走畴昔掀帘子:“都送了甚么好吃食?”
韩嬷嬷嫌弃似白了她一眼,低声道:“没有瞥见夫人是等对方策动么?跟了夫人几年,如何这点子眼色都不会看。”
“……掌柜娘子她……。”妇人惊了风似一颤抖,忙挤出几分比哭还丢脸的笑来,道:“掌柜娘子脑筋不大清楚,想是摸错了门。夫人慢用……。”
韩嬷嬷一脸煞有介事,妇人如何想到她会扯谎。
妇人喊门的时候,韩嬷嬷点了灯。
北斗眉尖儿一跳,想起来进店的时候,谢姜特地叮咛过要重视茶水……饭食……便急慌慌跑畴昔开门。
北斗跟出去,先哈腰看了榻下,又掀被子里外查抄过一遍,这才回身道:“奴婢看过了,夫人放心躺了安息罢。”
他如何走,谢姜主仆便也如何走。
谢姜走畴昔,不脱外裳,不脱鞋子,只斜签了身子往被褥上一倚,打了个小呵欠,阖眼道:“我先眯会儿。”
实在从妇人拍门,谢姜就醒了,只她懒得动,便仍躺着听两人说话。
说罢,铜子也不要了,回身沿了迥廊便一溜小跑。
这会儿不出去不可了……
北斗揣了粥盆子一斜,满盆子粥“呼啦”便倒进了脸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