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姜又扒住领口,扭过脸,斜了镜子照脖胫……左边耳廊边,又有两枚唇瓣大小的粉印儿。
谢姜眉尖儿一蹙,又细声问:“那人进院子都做了甚事?”
上高低下查抄过两遍,谢姜垂睑想了想,而后眼眸一抬,道:“昨早晨我作了梦,梦里好似有个男人上榻。”说到这里,眸光一转,朝韩嬷嬷丢了个你懂的小眼神儿。
“夫人还没有醒么?”
“那人不是九郎,何况再做梦也留不下来红印子。”
更何况自家耳目灵敏远胜凡人,要说这类景象之下,被人神不知鬼不觉近了身子,那是绝对不成能。
老妇人边问边抬脚进屋。
人!
哎哟喂!
“是,奴婢这就去寻乌七。”
谢姜压下迷惑,扭脸叮咛北斗:“端水洗漱,让乌家兄弟将这里规复原样,别的事情路上说。”
出庄约有三四里,谢姜抬手叩叩窗棂,道:“乌七过来回话。”
他们不问,韩嬷嬷与北斗两个天然全当没有甚么事儿。
只是……这类嘴巴吸吮出来的印子却又真逼真切。
这会儿北斗那点子含混劲儿,早飞去了九霄云外。
韩嬷嬷瞅她神情又是迷惑又有几分犯恼,不由低声开解:“夫人莫急,昨早晨楼下楼上都守了人,老奴同北斗就睡在榻旁。这印子想必是……是甚么古怪虫儿咬了。”
眼皮子睁不开,那不还是作梦!
谢姜自顾翻开被子,因昨晚筹办逮人,睡下时她只脱了外头大裳,此时身上新月白粗布袍仍然妥妥贴贴。
两人大眼瞪小眼,趴下来盯住谢姜。
这类诡异事儿愈想愈是胡涂。
被榻香香软软,谢姜嗅不几下,眼皮子便有些发沉。
谢姜只感觉脑筋发胀,身上更是软绵绵懒得动,便抬手揉两把脸,坐起家来,看了韩嬷嬷问:“你们看甚?难不成我脸上画了画儿?”
何况这会儿另有更首要的事情做。
这边儿小丫头下楼端水传话,韩嬷嬷便解开承担,拿了件小博山锦外裳服持谢姜穿。
韩嬷嬷轻手重脚推开门扇,瞅见北斗坐在地上,脑袋一点一点,仿佛正打嗑睡,而正中的床榻还是鼓囊囊一大块。
待谢姜洗过脸梳了发髻,便戴了顶青色帷帽下楼。
脸上不疼不痒,难不成起了几个疱?就算起疱,这两个也用不着像是见鬼了……
北斗听她调子不对,忙一溜烟跑返来。
韩嬷嬷皱了老脸,伸手在谢姜脸颊上一指,转眼又去掀她的脖领子。
当下几人清算了东西,独自骑顿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