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傅子恪送给她的“定情信物”,对于一个即将要被安葬在冰冷水底的她来讲,有甚么东西比这支发钗更贵重呢?
但是,现在身材的冰冷,却远远不及她内心的寒意令人惊骇。
夏九歌感觉,她人生中最大的败笔,莫过于选了一个恶心的男人共赴鬼域。
肚子里的娃儿不是普通的固执,连最后一狱大红莲华都挺了过来,却被她这个笨拙的娘亲带着跳了湖,并且是和仇敌一起共赴鬼域。
那么,事情就庞大了。
夏九歌竭力将眼睛展开一线,便看到了暗中的水底,一抹淡淡的亮光正离本身越来越远。
总算是发明一个智商比本身还没下限的弟弟,嘲风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螭吻的脑袋:“算了,你还是帮三哥再下去一趟,把阿谁姓傅的家伙拎上来吧。”
只是,现在她哪怕抽死本身,也没法窜改即将落空孩子的究竟了。
妖狐翻白眼都翻得本身眼睛疼了,干脆不去理他,只把傅阳的尸身拖到一边,伸手按上他的额头,闭目凝神,试图从这副躯壳中找到一点线索。
而现在,这里的冰冷,却要夺走她的骨中骨,肉中肉。
螭吻扁了扁嘴:“我们去找六哥算账!”
夏九歌俄然泪如雨下,她之前一向苦苦挣扎,不肯承认这句话是真的。
她并不晓得这个湖上面有甚么,她只是感觉凭湖水是困不住傅阳的,不如拼尽满身的灵力在湖底撞个洞出来,让碎石把他们埋住。
在俄然变得森寒砭骨的水中,她缓缓闭上了眼睛,这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极限了。
就如许放弃吧,归正在跳下来的时候,不也抱了同归于尽的决计么?
忘川河边,前所未有地聚起了很多人,切当地说,此中只要几个是纯粹的人,其他的都是兽类,有神兽也有妖兽,只不过他们现在都有志一同地挑选了保持人形,以是乍看上去便是一群俊男美女,非常养眼。
她已经完整放弃了求生的意志,以是并没有看到,在不远处的黑暗中,那支发钗尾端坠着的珠子却俄然收回了敞亮的光芒,照亮了四周已被赤色染红的河水。
包裹周身的寒意提示着她,现在她四周的水很冷很冷……但是按理说,她戴着傅子恪送给她的辟水珠发钗,在水中也会像在空中一样来去自如的,底子感受不到水的存在才对。
之前借用傅阳的身材绑走阿斗他们的人,到底是谁?
“妈的,老子真是不利透了!如何把这东西给弄上来了!”
本来,她真的是灾星降世,连本身独一的亲人,腹中的孩子,也没法留住。
这是实打实的共赴鬼域,现在没了辟水珠,她已经非常肯定,这里就是忘川。
这类疼,有点像是大阿姨拜访时的疼痛,但在疼的程度上却百倍于此,前次她也稍稍体验过一次了,但是她这个猪脑筋,竟然完整想错了。
在八大寒狱中感遭到的疼痛,并不是大阿姨的预警,究竟上,细心想想,她的大阿姨貌似已经好久都……
本来已经冷到极致的身材,就是靠小腹处独一的暖和在苦苦支撑的,现在那最后一点暖和也垂垂离她而去,夏九歌整小我就像是被坚冰包裹住了一样,再也没法转动哪怕一个小指。
现在,肉痛远甚于身痛,两重的疼痛让她整小我都麻痹了,再也没有了挣扎的力量。
她……有了。
被她这么一提示,嘲风才认识到,面前的这个傅阳,真的只是一具尸身罢了,本来借居在此中的灵魂早已金蝉脱壳了。
但是,她明显在须弥山,如何能够会来到忘川呢?
夏九歌挣扎着伸手护住小腹,试图挽留那垂垂流失的温度,但倒是徒劳的。
他已经几近把忘川翻了个遍,都没找到夏九歌,她……还会返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