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第一次是献给一个京邑中有些名声的富商。当那肥腻的身子压上她时,她染着凤仙花汁的五指清楚曾陈开成爪,趁着意乱情迷之际,缓缓地扣住了身上人的喉咙。她的但是固然满身的每处都号令着"杀死他",她却毕竟还是不动声色地放下了手。
鸠姬来到大堂时,陈金宝已然在正唾沫横飞地鼓吹着,“……记取都给那些军爷们服侍好了,如果能有幸讨了他们欢乐,指不定今后有的你们好日子过。”
她实则并不是不睬解她爹爹,说到底也不过与她是一样的设法,都想争一个天下之最。但是世道便是如此,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输了,就是输了,再没有回转的余地。
鸠姬在心中讽刺了一句,一边看着红鸾镜中未语先含三分笑的妖媚眉眼,只感觉镜中人非常陌生。
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娇叱,"堵在这儿干甚么,既然是老爷传召,还不快去!”
一语既出,四周的歌姬都在点头,唯有她悄悄地“哦?”了一声,随即转过了眼去,没有回话。
看似是天大的恩情,但是那高高在上的皇上却不晓得,如许的奖惩,对于当年心比天高的小女人来讲,与死无异。
幼年阿谁“只嫁天下之最”的欲望,不但没有跟着年代和卑贱的身份而逐步减退,反而愈发激烈,直至成燎原之势。
“那又如何?”她答得漫不经心。
底下的公众齐刷刷振臂高呼着"皇上贤明",唯有她满面灰尘赤色,孤零零地单身站在被过往犯人的血液染成黑红色的高台之上,呆呆地展开眼睛,用手指谨慎地沾下些许脸上灼烫的朱色液体,放在舌尖上,悄悄舔了一口。
中间有个稍文弱些的歌姬抬高了嗓音,怯声答复道,“说甚么瞎话?哪个军爷,现在这世道里头还能有哪个军爷,可不便是那现在正在边关交战的?”她的小脸发白,连声音都在颤抖。
行刑的那天,她就站在爹爹的身边,她看到爹爹干枯的脸庞上没有一丝悔怨,见到她来,只苦笑着用头抵着她光亮的额头,用只能让他们父女俩儿听到的声音低语道,"弱水,谅解爹爹,爹爹……怕是不能让你成为天下之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