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儿事情，担搁了。”程询施礼存候以后，连玄色大氅都没解下，肃立在原地。
上车前，程询点手唤一名保护：“去北廖家传话，奉告廖文咏，我明晚得空，他想见我，去府中。”
程清远低喝：“你疯了不成！”
程清远敛目看着茶汤，睫毛微不成见地轻颤一下。
程询走到他面前，俯身逼视着他，目光和语气都是冷森森的：“柳家的事，我的婚事，您不得介入。我疯的时候还没到，您别逼我。不然，您膝下会出一个叛离宗族去柳家赎罪的儿子。”
“程解元呢？”廖文咏问。
怡君目光微闪，“是我选的？”
廖彦瑞大步流星走进宗子的书房，“何事？”
程清远弹了弹手边的拜帖，“廖彦瑞急着见我。”
程禄提及面前事，“小的刚传闻北廖家蜜斯的事，是我忽视了。早晓得她言行无状，就该让盯梢的人当下把她拎回城北去。”
“而到本日，两小我来到墨香斋，是偶合，还是相约？”廖芝兰冷冷一笑，“如何就她廖怡君那么好福分，一而再再而三地碰到偶合？又或者，她是来帮程询和廖碧君传话的？”
分开墨香斋，坐到马车上，前行一段，程福追上来，奉上一个颜料盒，“廖二蜜斯，您方才忘了带上。”
主仆两个谈起的是舒明达，眼下是锦衣卫批示佥事。他在这几年，有几个友情至深的人，但父亲一个都看不上。宿世他进入宦海以后，父亲美其名曰要他避嫌，明里暗里给几个老友没脸。老友都能谅解他，他却看不得他们受气，干脆明面上都断了来往。
程清远呷了一口茶，岔开话题：“你提及的那位廖二蜜斯的事，我考虑过了。等我得了闲，见见她的父亲，也让你娘相看一番。若那边家声不正，或是你们八字分歧，你娘毫不会同意的――那就算了吧。你总不能为这类事让她悲伤，埋下后宅不宁的隐患，对不对？”
“成。”掌柜的唤伴计筹办笔墨纸，本身则忙着给怡君取画纸、包颜料。
程询很天然地走到怡君近前，帮她选出两种本身用着上佳的画纸，“存放时没特别的讲究，各种尺寸的无妨多备一些。”
内里的怡君等掌柜的清算齐备，取出荷包。
“我想如何？”程询徐行向前，“我不能了偿柳家这些年接受的痛苦煎熬，我只能还给柳家一个失而复得的儿子――不遗余力，让柳元逸复原。”
回到家中，怡君换了身衣服，从吴妈妈手里接过热茶，笑问：“我记得，您有个在戏园子做事的近邻？”
“那小的就放心了。”
“不消。躲着她做甚么？”说不定会有人觉得贰心虚，更费事。
巧春不得不说话了，“也有能够吧。”
廖芝兰气冲冲回身出门。
“好，好。”掌柜的眉开眼笑的，“至公子放心，我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