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碧君无所谓，在那里习字都无所谓。
母亲要的，是他安好，是他有斑斓出息。她不能坐视他从高处跌落。
回到府中，走进垂花门，翘首等候的文氏和廖芝兰迎上来，异口同声：“如何？”
“行啊。”程询利落点头，“多陪您说会儿话。”
程询笑起来。
“提亲？”程询扬眉，“那她的课业就要搁置，非论南廖同意与否，她都不便再来。”
程询敛起思路，“您是不是把廖大蜜斯忘了？”
夜已深沉，北风如刀。
程询莞尔。
程夫人欣喜地笑了，啜了口茶，脑筋又转到方才的话题，考虑后道：“你还真不能把北廖赶尽扑灭，那样的话，我们的次辅大人怕是会休了我、整治你――有恃无恐了，对不对？”
“姐妹两个是两种人。”程询只能说到这儿，“八字还没一撇，背后里对品德头论足可不好。”
廖彦瑞看到他身后的几名锦衣卫，心下一惊，“舒大人如何会在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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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文咏转眼看着别处，默不出声。
要留着北廖, 把他们打到还不如本相的风景，让父亲始终悬着心度日。廖文咏今后在舒明达近前行走, 便即是在他手里。
是两种人就好。程夫民气安很多，“他日，我想见见廖二蜜斯。明天……这两天不可，北廖的女眷也许会登门――女人家，在这类时候，如何都会出本身的一份力。过两日吧。”
027
翌日早间，程府的人前来传话：叶先生要持续给姜先生打动手，程询出门尚未回府，是以，她们本日不需前去上课。
“还笑得出就好。难为你了。”程夫人拍拍宗子的手，成心转移到轻松的话题，说了怡君的事，“但是真的？”
不会看到。
又或许，母亲宿世也曾如许难过痛心，只是，他未曾看到。
他们诚惶诚恐地酬酢两句，忙不迭上马车分开。
“也好。得饶人处且饶人，今后你必定晓得掌控分寸。”程夫人感喟一声，“说到底，是我们家里这位调拨的。”
程夫人坦诚隧道：“有甚么不利落的？总该让你有件顺心的事儿吧？何况，就算南廖不是多好的家世，两个女儿却必然有过人之处，不然，叶先生如何会那样爱好她们？
程询嗯了一声，笑着坐到炕桌另一侧。
怡君听了，睡意全消。
心狠。母亲对同为女子的人，一贯心狠，都让人思疑她上辈子毕生饱受女子嫌弃――这辈子就是来报仇的。
等他喝完一小碗一品官燕，程夫人遣了下人，道：“我让老爷去林姨娘那边了，放心说话。你那边呢？没事了？”
现在母亲来这么一出，她就得抓紧走下一步棋。
这些年过来，母亲从不感觉本身有错。
这一晚，怡君展转反侧，始终没法入眠。
听了这一席推心置腹的话，程询沉默半晌，展臂揽住母亲的肩，“娘……”
宿世一件旧事，想来有些酸楚――
临睡前，罗妈妈溜过来奉告她：“这一段，有几家上门提亲的，此中两个是公侯之家。大太太现在出门，都是去相看别家公子。她说不管如何，进腊月之前，都要把您和大蜜斯的婚事定下来。”
再多的，他无能为力。
“年纪不小了, 也实在不是为官的质料。”程询道, “寻一两个不轻不重的罪名, 摘下乌纱帽, 赋闲养老。不洁净的财帛散尽, 做些救济费事百姓的善事。”
母亲要两天后见怡君，随后下帖子，最快也要四天后去见廖大太太。还好，他有充足的时候见怡君，与她相约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