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属于她们母女的，她毫不会让给任何人。不属于她们，却与她们息息相干的，也该细心策齐截番了。总不能在今后落入孤掌难鸣的地步，乃至于寸步难行——娘家没有一个可用之人，如果汲引他们也轻易惹人重视。至于皇家宗室，几个侄儿都是有情有义的好孩子，毫不能有失。而驸马——成国公府和燕湛，还不知能不能靠得住呢。
这时候，堂外倏然传来一句悠悠的话：“呵，以王子献的才气，如果不定他为甲第状头，老夫才要思疑进士科省试是否有舞弊之举！！甲第状头早已是他的囊中之物，探手便可取来！！大王既是他的厚交，天然不会不清楚，确切没有任何需求做多余之事！！”
“此事听起来如此荒唐，本就不该理睬他们。”长宁公主急得有些坐立不安，“既然理睬了他们，便极有能够引来故意人从中作梗，说不得停歇此事带来的影响便艰巨了。儿晓得阿爷内心顾忌甚么，可儿更担忧两位兄长的名声与安然……不成，儿不能就这么等着，必须做些甚么才好。阿娘，本日便让婉娘陪着你罢，儿想出宫。”
罢了，由得她去罢。想到此，杜皇后悄悄勾起唇角：她能具有一个聪明果断的女儿，一个天真敬爱的女儿，此生已经很满足了。至于后宫中那些魑魅魍魉，且让她们对劲这一时罢。三年前便放出去的钓饵，迟早能钓出很多大鱼来。不过，现在恰是风雨欲来的时候，她也不必决计脏了手，尽管笑看她们争得头破血流便是了。
“文士之事已经有部曲跟着了，贵主放心，一个都逃不了。”王子献沉着地回道，“至于监察御史，鄙人会当即让人去查探。不过——”他眉头一动，“我有些担忧……阿谁吏部考功员外郎。既然两名御史胆敢弹劾郡王，便必然不止是荒唐求名。他们能在宦海上待到本日，便是再笨拙短视，也不成能不明白本身正在冒着多么的伤害。”此事的由头都系在那位考功员外郎身上，他才是最为关头的棋子，几近可定成败，不得不防！
“以王子献的才调，我向来不信赖他不会是甲第状头，更不信赖他会落第。”李徽微微皱起眉，“我又何必做多余之事？”
吏部考功员外郎悄悄点头，透暴露了惭愧之色：“某不敢有半点坦白之处。实在某并不肯意承诺，但新安郡王和天水郡王……毕竟都是从一品的郡王之爵，某又如何能……又如何能违逆？”他是个须发斑白的中年人，身形清癯而肥胖，瞧上去并没有任何官威。做出含泪悔怨之态的时候，反倒是令人不自禁地生出怜悯之心来。
“贵主，现在尚不是气愤的时候。必须尽快联络越王府，同时请清河长公主、临川长公主出面。”王子献持续道，“我会让人从速去查考功员外郎，务必赶在他们完整毁灭完证据之前，尽量保存一二。”
反观李徽与李璟，皆是器宇轩昂的少年郎。便是一个脾气看起来再暖和，一个看起来非常率真，亦都是天家贵胄，文雅而崇高，凛但是不容冲犯。二强一弱，恃强凌弱者，仿佛也并很多见，不是么？更何况两位郡王年纪尚轻，因着一时打动而做出了如许的事，亦是能说得通的。
杜皇后慈爱地望着她，实在不忍心禁止：“去罢。”但是，目送长女分开的背影时，她却禁不住心中轻叹。许是因火急地想要庇护她与幼妹之故，这几年来，长宁的脾气更加判定独立。虽偶尔有些暴躁，但也不过是少不经事，贫乏磨砺罢了。倘若她是个小郎君，该有多好？以贤人对她的爱好与赞美，以她嫡长的身份，定能坐稳了东宫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