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贞指头向窗内一点,许姣容打了个哈欠,昏昏沉沉地睡去。
许仙抬头看着天气,眼神无助隧道:“大师,如果我改了娘子身怀千年道行的因,会不会也窜改将来水漫金山的果?”
未等她开口,许仙拖着她快步分开了许姣容的房间。
那孩子的胎灵竟然还活着!
孩子在光团中伸脱手,紧紧地捏住了白素贞的食指,猎奇地与她对视。
“我佛慈悲,若遇邪祟行凶,向来是以度化为先,弹压第二,灭尽乃是最下之策。白素贞现在身无杀孽,我又何必然要坏她性命?此枚灵丹是我师父生前所留之物,只为度化,不为灭尽。服用以后一日内,她的法力会被束缚,形同凡人。”
一个乌黑的光团子在许姣容腹中显形,一个孩子正在光团中伸手动脚,带笑酣眠。
想到法海赠与他的佛珠,许仙心中一动,神采淡然道:“大师放心,不会有那一日。”
许仙望向湖面,愁思难明。
法海知贰心中已有决定,叹道:“许施主心胸大义,贫僧感念万分。”
许仙握着瓶子,踌躇道:“山中孤寂,娘子修行千年才得本日道行,我怎能平白无端夺她法力?”
悄悄走到许姣容床边,看着她隆起的腹部,白素贞心中有些不忍。
白素贞身形一颤,冷静地走入了走廊拐角。身后,许仙视野久久逗留在她拜别的方向。
“大师问倒我了。大师曾说,娘子和小青今后会令生灵涂炭。那大师,为何不提早斩妖除魔?”
许仙目露果断之色,“既如此,许仙向大师求药!”
心下一惊,白素贞手中捏起灵力,红色的光团将小青包抄,玄色的魔气立即被剥离。
忽地,许姣容腹部传来微微的动静,白素贞诧然,手中光团消逝。
法海将药瓶放入许仙手中,禅杖一挥,化作一道金光消逝。
许仙沉默不语,眼神怠倦。
“姐姐,对不起。”她默念口诀,手中凝起一团红色的光团,渐渐推向许姣容的肚子。
“瓶中灵丹能够束缚住白素贞的法力,却又不伤她性命。你若让白素贞服下这灵丹,便与人间千万浅显伉俪无异。落空神通,却能换来白头偕老。”
假山后,金快意看着这统统,眼中怨毒丛生,嘴角勾起淡淡笑容。
法海望着杯中水道:“成见并非一日构成,就是因为所见善妖少之又少,即便心存美意,但一旦逆鳞受损,也难以节制。”
念珠在半空中收回一阵金光,很快消逝在东边。
法海深思半晌道:“天眼虽可观沧澜,但贫僧修为不敷,窥不透因果。既不知何为因,何为果,天然不敢轻举妄动。”
孩子张嘴打了个哈欠,收回握着白素贞的手指,团成一团沉入许姣容腹中睡去。
许仙道:“妖能作歹,人也能够。如果因为能够有人作歹便要撤除统统世人,这人间难道草木不存?”
小青一个激灵,复苏了过来,迷惑道:“姐姐我……如何了?”
白素贞站在窗前,看着巷子里吵做一团的世人,只见他们已被魔气所扰,眼中都是深重的戾气。
“如有一日许施主窜改主张,请随时知会贫僧,我会当即参加。”
“所谓妖者,万物精灵所化。但是兽类便是得了人形,也不减同类的特性。施主现在传唤我,是不是已经发觉出了甚么不对?”
她避开了许仙的目光,转成分开。
法海替他斟了杯茶,将茶推到他面前,“非也,晓得越多,贫僧心中猜疑也更多。就比如,这杯中茶也是西湖水,但倘若贫僧将此水倒入湖中,敢问茶与湖水,谁是因果?”
“你被魔气感染,说话很没有分寸。”白素贞皱了皱眉,思忖半晌下定了决计,“魔胎若无怨气滋养,便会以姐姐的血肉为食,它出世之日,便是姐姐身故之时!你说得对,这魔胎不能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