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铭、高楚观兄弟对视一眼,强笑道:“冯连长,吃点菜。”
高楚观接过来一坛,拍开上面的泥封,又给冯云海倒了满满一碗:“来,兄弟,我敬你,这酒大补。”
冯云海是驻防九江的一个连长,因为擅自开炮的事情被军法处给抓了,这个案子在军队里震惊很大,大部分的军官都暗里替他喊冤,很多人跑到军谘府,表示柴东亮网开一面。
“吃啊,动动筷子”方清雨号召道。
冯云海端着酒碗道:“头掉了碗大的疤,二十年后我还是一条豪杰”
柴东亮先是一愣,神情中有些许伤感,站起来看着窗外一言不发,过了好久以后摆摆手:“慕辰,你去看看他吧,看他家里另有甚么牵挂,父母妻儿都替他照顾好了???让他走的也放心一些”
方清雨高低打量了他几眼,勉强挤出笑容道:“柴都督让我们来看望你一下,这位是我们安徽军谘府的高秘书长,这位是向本来生。”
高铭摇摇酒坛子已经空了,晕晕乎乎的站起来道:“你们坐,我去打酒。”
冯云海又喝了两碗以后,啪的一声将酒碗摔了个粉碎,嘴里大喊:“痛快,痛快”
“酒,我要喝酒”冯云海喝的最多,舌头都有些大了。
三人交杯换盏,喝光了满满一坛子五斤装的桂花陈,菜却没人动一筷子。
冯云海在一个伶仃的牢房,固然不免有些阴暗潮湿但是还算洁净,他穿的囚服也是干清干净的,看得出来在内里并没有吃甚么苦头。
方清雨对他堪破存亡以后的豪气也非常佩服,端起碗道:“来,我也陪你一碗”
“晓得了,我这就写手令给他,让他本身去军器库支付。练习期满敏捷赶往上海,那边是我们的命脉,绝对不能出任何不对没有钱和兵器弹药,我们可就真抓瞎了”
军警接过荷包,狗撵屁股般的跑了出去,未几时就扛返来两坛子史国公。
高楚观苦笑道:“慕辰,你感觉我们俩还能吃的下饭吗?筹办几个好菜,我们哥俩陪你去陆军监狱走一趟。即使是杀头的罪恶,总得答应送碗断头酒吧?”
陆军监狱高墙电网防备森严,方清雨出示证件以后在军警的伴随下走了出来。
冯云海擅自开战,遵循军法必定是极刑,军事法庭判的一点错都没有,但是柴东亮仍然内心有股说不出的滋味,只感觉一股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安徽军谘府的办公室里,高铭和高楚观兄弟俩捧着硬皮记事本,不断的念着各地的电文。
方清雨和高家兄弟同时沉默了,看着冯云海酒劲上来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他们三人悄悄走了牢房。
“长官,三十年陈的史国公,这酒行吗?”
方清雨感喟道:“都督说的没错,军法无情,贰内心也难受,您二位先吃着,我走了。”
方清雨在一旁轻声道:“都督,阿谁冯云海的案子,军事法庭判下来了???极刑”
菜肴摆开,风鸡、糟鸭子、姜汁松花蛋、杏仁拌木耳四个凉菜,干煸脆鳝、水晶肴肉、一品醋鱼、酱烧牛腱四个热菜。
冯云海在缧绁里等死,现在蓦地升起了一线朝气,那里还吃的下去,战战兢兢的问道:“几位长官,我的案子另有救吗?”
冯云海的顿时冰冷,楞了半天手脚不断的颤抖,半晌以后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三位长官,你们去帮我求求都督,我不想死在法场,派我去蒙疆吧,让我死在疆场啊???将来孩子长大了,提及来也光彩些,我不是怕死,我只是不想窝窝囊囊的死在法场”
高家兄弟也端着酒碗道:“来,为了豪杰干一碗”
冯云海哈哈大笑,笑声中带着难以言表的苦楚:“我喝补酒有甚么用?我就是个要死的人了,还补个甚么劲儿?多说无益,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