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干瘪的头颅上面,添补着如深渊般的纯粹玄色的双目,它们转动着,看着这个天下。
过了一会儿,它烦躁地摇了点头,脖子里咕噜一声,然后两腿一蹬,从屋顶跃下,消逝不见了。
“真好,你还在这里,我们又见面了!”
……
奇特的低笑声中,他颤抖着的上身向后弯出了极度奇特的弧度。
“我们终究,返来了……”
心伐,攥在他的手中。
云树起家。
“不不不……”他间隔甲虫更近了些。
“不像以往,这不再是打猎了……从戈壁里……冲出来!”
带着微醺的酒意,他又一次试图理清楚一些旧事,总算,在一团乱麻里,他恍惚地寻到了一个线头。
这个夜晚。
“噗!”
如烟尘般的黑雾,平空在空中现出,满盈,垂垂向中间堆积,渐渐地聚分解了一块玄色的实体。
而现在的它,对着悬浮在空中的那争光影,在不住地颤抖着。
“你无权,无资格,向你的灵魂的主索要甚么……”
在好久以后,当云树和身边的人,抱着酒壶,倚在庞大的车轮边,一同望向了浩大的星海――
甲虫身躯一晃,站了起来,收回了狠恶的嘶鸣!
黑雾一缕一缕,如触须普通,在黑体和他身上,欢畅地招摇。
“多么美好的气味儿,多么浓烈的……力量之源!”
这个线头,便在望北那日的夜晚。
这些,都授予了在这个梦里的孤傲的他实在的信心。
握紧了手,云树在无尽暗夜中迈出了脚步。
他飘落于空中三尺之上,缓缓地带着爬动的黑雾,在望北城的街道上前行。
火线百丈外,玄色的草坡在等候着他。
在他的上半身下,玄色的实体开端崩碎,熔化成了黏稠的物质,一点一点将他包裹住,如同主动附在了身躯上的衣袍。
“嗬嗬嗬……哈哈,哈哈哈哈!”
在裂缝中,伸出了两只手,极长的畸形手指,攀牢了黑体的边沿。
“粮食们已经长成好久了,我们却还不能咀嚼它,真是遗憾。你这个主子……要先为我们端上第一道开胃的鲜果!“
他松开另一只手,毫无温度又硬得硌手的玄色泥土,从指缝间簌簌落下。
似有甚么东西,在它的上面爬动。
“你,是我们的第一个收割者!再以后,还会有更多的收割者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