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清换上丝帛质樱粉色裙装,坐在铜镜前细细打扮。

可惜,返来后的太子已经不是昔日银枪烈马的大顺战神,他折了双腿,废了武功,只能任人摆布。

天启二十六年,继后苏佳柔结合丞相害死天子,擅自放开黄河水道,淹死太子带领下得胜返来的三十万雄师。

沈清清内心一惊,这就是新皇?!

天子殡天,无子嗣的妃嫔都得跟着殉葬。

说完,拉着母亲安设,母女俩悄悄躺在床上,凄冷的月光透过窗棂,洒下一地白霜。

“沈采女,咱家就送您到这儿了,剩下的您就自求多福吧。”

难怪清风朗月般的太子殿下会变成暴君。

“老爷,你不会真的要把这贱妇抬为侧室吧?”

大夫人神采沉得几近滴水。

两人相扶进门,剩下林娇娘一个,两人的话她听在耳里,心口一阵剧痛晕了畴昔。

毕竟,文韬武略的太子殿下那里有嗷嗷待哺的冲弱好玩弄?

两害相权,继后跟丞相只能捏着鼻子认下,奉太子为新皇。

废话,她用脚指想想也晓得,万一有一美生下孩子,那新皇的死期就到了。

这年代,她一个女人家,没有大把银钱傍身,到哪儿都是任人宰割的命。

丫头婆子、仆人小厮、门房保护将她们这方小院围得严严实实,莫说是人,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太后宫里的大寺人转圈打量着沈清清,阴阳怪气。

“呵,七日,上一个抬进新皇寝殿的,不到半柱香就被扭断了脖子。”

“夫人莫气,我不过是哄她的。”

沈清清把钱推归去,她舞得脱手术刀,却耍不起大刀。

“好女儿,别管娘,等天一黑你就逃吧。”

轿帘掀起,沈清清脚步顿住,“父亲别忘了承诺女儿的”,等沈太傅应了,才抬脚上轿。

“清清,你没事吧,快让娘看看。”

“进宫不准夹带,为父把嫁奁换成银票,你带着傍身。”

北境王是先皇胞弟,正值丁壮,手握二十万雄师镇守边陲,他若返来,别说继后丞相,文武百官都得靠边站。

“你不晓得宫里的景象,传闻,皇上他,他下半身瘫了,没法人道,恐怕光阴无多……”

关于宫里那位天子,这段汗青她可太晓得了!

以那对黑心伉俪俩的脾气,就算没有进宫这茬,也不会给原主找门好婚事。

翌日傍晚,宫里人过来,抬着小轿等在院外。

大寺人咧嘴一笑,拱手:“那是天然。”

“娘,您听我说,女儿进宫一定不好。”

她信赖,曾有赤子之心的人,就算再坏也坏不到哪儿去。

大夫人这才畅怀:“该死,谁让这小贱人冲撞我!老爷,未免夜长梦多,我们得从速给宝珠相看人家了。”

小轿连同宫人消逝在街口。

打扮结束,沈清清走到沈太傅跟前:“父亲,别忘了承诺我的,七日为期,我若得不到想要的,您晓得结果。”

林娇娘站在一旁,看着女儿垂泪。

沈清清抚着母亲的胸口,让她稍安勿躁。

沈清清一头雾水地翻开盖头,目光扫过四周。

沈太傅脸上一僵,点头应下,把厚厚一沓银票递畴昔。

另一边,小轿从角门进宫,晃闲逛悠停在新帝寝殿外。

沈清清接过银票,分出一半塞给林娇娘,福身一拜:“娘,女儿走了,您多保重。”

见林娇娘连连垂泪,沈清清柔声安抚。

沈太傅安抚地揽过大夫人肩膀。

沈清清微微皱眉,定睛看去,床榻上躺着的男人一身血污,汗湿的发丝紧紧贴在鬓角,棱角清楚的脸上惨白得没有一丝赤色,嘴唇烧得起了血口儿……

都怪她没用,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儿被人欺负。

喜娘上前给她盖上盖头,扶着人出门,刚走到肩舆前就被人拦住。

关于新皇的落魄史就只记录到这里,前面就是他崛起反杀,把握朝政后成了赫赫驰名的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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