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线索也没了。
“是我。”
“我没有!”陆海涛急得几近要跳起来,“我和我姐小时候常去那边玩……我就想去那边躲躲……”
“对!不能因为你们一家,害了我们大伙!”一个拎着木棍的村民大声喊道。
陆海涛的脚一软,如果不是有两个村民死死地抓住他的胳膊,恐怕就会瘫在地上。
一向在试图摆脱束缚的陆海燕猛地瞪大了眼睛,几秒钟后,失声叫道:“妈!你为甚么出售我们?那是你儿子,那是我弟弟啊!”
“谁能包管他今后不跑,不杀人?”
“我不管……我不能再花如许的钱了……姐,我得去报官……我们必然会遭报应的……”
“甚么法律,法律能管我们吃喝么,能管我们钱花么?”
最后两句话让崔孀妇浑身一颤,她看看已仿佛木雕泥塑般的陆海涛,渐渐转过身去。
盲鱼。方木俄然想到那些因为见不到阳光而落空眼睛的鱼。
俄然,方木脚下的一根木条收回断裂的脆响,声音虽小,但在清幽的祠堂里,无异于一声惊雷。棉布帘子前面的对话戛但是止,紧接着,就听到陆海燕颤巍巍地问道:“谁?”
方木转头对陆海燕说:“你快起来,我承诺你。”
“不消了。”方木拦住她,“我现在就带他走。另有……”他顿了一下,“你和阿姨最好也一起走。”
陆海涛叫了一声“姐”,就搂住陆海燕大哭起来。
“他已经疯了!打死他,打死他!”人群中传出一声怪叫,方才后退的村民们又重新逼上前来。
“放屁,还能把我们都抓走?”有人大声喊道。
陆天长回身看看陆海涛,似笑非笑地说:“海涛,你差点毁了我们的好日子。”
陆海涛急于还本身一个明净,冒死拉开姐姐的手,大声说道:“是大春!我拍照的时候,被三强和大春看到了。我和三强从小玩到大,他拦住大春,让我快跑,大春就抄起锤子把三强打倒了……”
陆海燕哭泣着,走畴昔想把弟弟扶起来,却被陆大春一把拽住。
一声凄厉的呼喊后,崔孀妇踉踉跄跄地从人群中挤出来,扑倒在陆天长的脚下,死死地抱住他的腿,连声要求:“村长,村长,你饶了他吧……你不是说,只要我把海涛交出来,你要了他两条腿就完事么……”
“你小子长见地了,还会用手机拍照了。”他不紧不慢地踱到陆海涛面前,俄然抬高声音,“说出去了?”
方才在陆海涛眼中闪现的亮光又燃烧了,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却被几个村民按倒在地上。
陆海涛抖了一下,又挥起斧子。
“弄死他……”
“叔,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吧……”
祠堂内里石砖铺地,堆了厚厚一层灰尘。一些陈旧的桌椅横七竖八地摆放在地上。偶尔有冷风从窗户的裂缝吹出去,四周墙吊颈挂着已辨不清色彩的族谱、画像,摇摇欲坠。纵使内里阳光亮媚,祠堂里却仍然阴暗阴沉,仿佛推开那扇门,就跨入了另一个天下。
“海涛!”陆海燕俄然一把将弟弟的头抱在怀里,用手死死地捂住他的嘴,“别说,别说,姐求你……”
方木心知不好,把身边的窗户推开一道裂缝,刚瞄了一眼,心底就一片冰冷。
“我养啊。”陆海涛一梗脖子,“姐,我必然行的。”
陆海燕疯了似的又踢又咬,却被陆大春死死抱住,半点也转动不得。陆天长皱皱眉头,用手指着陆海燕,缓缓说道:“你想让你妈活命,你想活命,就诚恳点。”
方木仓猝禁止她,陆海燕却刚强地磕个不断,一时候,方木心头大乱,只能先承诺她。
方木听出那是陆海涛的声音,带着哭腔,仿佛非常惊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