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温虽低,阳光却很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方木一边剥白菜,一边偷偷地打量米楠。
米楠把啤酒罐贴在红热的脸上,白了方木一眼:“你想不到的事情多了。”
说罢,她又递给米楠一罐,眼盯着她说道:“米楠姐,你又不开车――没题目吧?”
杨学武骂了一句脏话,脸颊上崛起一条硬冷的肌肉。
一刹时,方木很想冲畴昔抓住她的胳膊,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我们并没有在一起,我心中……”
米楠不再开口,只是狠狠地看了方木一眼,再次重重地甩开他,几步跑到路边,抬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方木皱皱眉头,下认识地看向米楠。米楠却看也不看他,还是一脸浅笑地看着廖亚凡。
米楠一变态态,松开了一头长发,对廖亚凡等人的敬酒也是来者不拒,眼看着面前的空啤酒罐和廖亚凡不相高低。她也很少开口,只是笑,间或看看方木,又缓慢地移开目光。眼波流转间,少有的娇媚清澈。
“我不晓得你会来。”
让方木感到不测的是,米楠只是踌躇了一下,就拉开啤酒,仰脖喝了一大口。
说罢,她又转向方木,语气和顺:“小方,你们筹算办婚事的时候,必然得提早奉告我。大姐没甚么钱,但是能够着力。”
孩子们对食品的热中却毫无二致,喷香的饭菜一端上桌,就引发小家伙们的哄抢。不到一分钟,每个孩子都捧着冒尖的饭碗大快朵颐。
酒的确是放松身心的好东西,特别是颠末严峻的劳作以后。方木只喝了半罐啤酒,就感到满身舒坦,颓废和倦意也一扫而空,连骨头缝里都暖洋洋的。不过他不敢有涓滴懒惰,始终提心吊胆地看着这几个推杯换盏的女人。
突如其来的欢畅旋律让餐桌边的氛围更加诡异,也把一句脏话生生地憋在方木的喉咙里。他咬紧牙关,狠狠地对廖亚凡指了几下。后者倒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悠然得意地吐着烟圈。
赵大姐也吃惊不小,悔意、难堪、歉疚的神情一股脑地呈现在她的脸上,反而使她张口结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方木只好从命。刷完酸菜缸,他就蹲在一边百无聊赖地抽烟,间或把措置好的白菜堆在墙角。廖亚凡手脚敏捷地干着,嘴里也不断地干脆。看上去两人在亲亲热热地谈天,实则米楠很少插嘴,偶尔嗯啊地回应。
方木问道:“他公布动静了么,又是投票帖?”
孩子们对酒没有兴趣,吃饱以后纷繁下桌,留下几个大人边吃边聊。饭菜很快一扫而光,廖亚凡又拿出刚买返来的熟食,切了几盘权当下酒菜。陆海燕陪着大师聊了一会儿就回房间诵经,不堪酒力的崔孀妇也早早回房歇息。餐桌旁只剩下方木、廖亚凡、米楠和赵大姐四人。
方木心中大骇,乃至思疑她很快就会因为脱水而落空认识。他手忙脚乱地从衣袋里翻出纸巾递给米楠,却被她挥手翻开。
“喂,我们是要腌酸菜,不是炒白菜叶。”冷不防地,米楠开口了,“你是来拆台的么?”
廖亚凡喝得最多,面前堆了好几个空啤酒罐,粉白的脸颊已是一片潮红。说到动情处,还抱着赵大姐又哭又笑。大抵是因为可贵放松一下,赵大姐也没少喝,倒不如何说话,只是噙着眼泪,抱着廖亚凡一遍遍摩挲她的头发。
此时,任何安抚和报歉都是没有效的。方木咬着牙,不声不响地把车开得缓慢。进入郊区后,方木俄然感到身边有异。扭头一看,米楠满身生硬地坐在副驾驶座上,大颗大颗的泪珠从脸上滑落。
方木头也不抬,闷声闷气地回了一句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