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闯拉开衣洪达:“老衣,别吃力了,他不会说的。”衣洪达不依不饶地抬脚又踹,嘴里还骂着:“妈的,吞了你也得给我吐出来!”
说罢,谢闯就挂断了电话。
几十颗弹丸打进室内。一时候,木质桌面上呈现了密密麻麻的弹洞,木屑四溅,杯盘粉碎,沙发上的羽绒靠垫被打裂,室内一片狼籍。
深夜。一辆箱式货车在公路上飞奔。现在秋风渐起,公路两旁的树木随风扭捏着,枯黄的树叶不断地飘落在路面上,而后,被奔驰而过的车轮卷起、粉碎。
“丰羽茶馆”312包间里,梁四海定定地看着玻璃茶壶里高低翻转的龙井茶叶,不断地吸着烟。
“到了,我和梁四海在一起。”
“不消了。”肖望拿出烟,刚抽出一支,俄然手一松,烟掉在了地上。肖望俯身去捡烟,敏捷看了一眼桌底。
吊在空中的货车司机猛地摇摆了一下。他仿佛感到那四根拯救的绳索已经少了一根,辩白和告饶变成了惊骇的号叫。
“老衣,你的人嘴够硬的。”谢闯笑笑,从身后的椅子上拿起一个玄色塑胶袋,扔在衣洪达脚下,“不过,我在他家里发明了这个。”
王革皱起眉头,还没等他发问,头顶就传来谢闯的声音。
肖望向桥下望去,瞥见几团红色的浪花正重新融入那浓黑如墨的海水中。没有设想中的波澜,方才吞噬了那么一大坨钢锭的大海还是不动声色,冷冷地俯视着这座桥、这辆车、这些人。
王革感到有些莫名其妙,扭头看看陈庆刚,后者耸耸肩膀,也是一副不明就里的模样。王革又把视野投向衣洪达,衣洪达却并不看他,只是死死地盯着阿谁被缚的男人,胸口狠恶地起伏着。
“操!”梁四海怒骂一声,推开肖望,一把掀翻桌子,矮身躲在桌面后。肖望无处可躲,情急之下,也挤了畴昔。
“兄弟,”梁四海一边伸脱手去,一边向肖望身后看去,“如何……是你来了?”
一支手枪被胶布粘在桌底。
梁四海缩回脑袋,不断地喘着粗气。
“嗯?”肖望睁大了眼睛,“闯哥?”
节制室里,谢闯还是在慢条斯理地讲着:
车间里堕入一片死寂。半晌,肖望听到一声轻微的打火机按动的声音。他下认识地转头看去。赵浩青倚在门旁,如有所思地看着钢包,缓缓地吐出一口烟。
窗别传来一声绝望的惨呼,刹时,又消逝了。
货车又策动起来,在桥面上转过方向,调剂位置,最后,车尾顶在长桥的雕栏上。
包间内。梁四海起家给肖望的茶杯里续水。
肖望挂断电话,皱起了眉头。梁四海重视到他的神采,问道:“浩青哥如何说?”
肖望有些微微气喘,赔着笑说道:“我也是受命行事,王哥,这边请。”
“在我们当中,王革部下的沐浴和文娱场合最多;庆刚最年青,脑筋最矫捷;老衣和俄罗斯那边联络最密切――如果我没猜错,那批货就是从俄罗斯弄出去的。”谢闯的视野一一扫过世人,“至于我,我的地盘最大,人最多,以是,你们办不到的事情,或许我能办到,对吧,老衣?”
“嗯,那就等等吧。”梁四海拍鼓掌上的瓜子皮,“饿不饿?要不先叫点东西吃?”
话音未落,第三根绳索齐刷刷地断开。
货车的驾驶室里,肖望沉默地坐着。鼻子里垂垂嗅到咸腥的气味。他向右边望去,在瓜代掩映的树影中,一条灰红色的长桥若隐若现。
车厢的后门翻开,一块木板伸出,搭在桥栏上。很快,车厢里有了动静。某个沉重的东西正在内里缓缓滚出,最后落在木板上,超出桥栏,扑通一声掉进了玄色大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