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凌看看他的脸，微微点头：“唔。这么说你们凌虚剑派还不算烂到骨子里。我在想如果你之前应得随便，我少不得还要去你们凌虚剑派讲事理。”
“你、你、你……”朴南子脸上的色彩变得极快，却只是站在原地结巴。他一个虚境修士面对化境顶峰的道统高人，当真不晓得该作何反应才好。
从云子一笑：“自你来了渭城，还未去过那三河口龙王庙？”
听了这一句，朴南子才如蒙大赦，神采和缓下来：“谢、谢道友……嗯，仙子……”
朴南子没有听清，再皱眉：“嗯？”
“你健忘我上清丹鼎派是做甚么了？我们主修外丹术。我们派里，便有龙蜕。传闻是两千年前神龙落下的龙鳞一角，被我派祖师收了。我入门三十年后才得机遇去见了那龙蜕，便识得了龙气。厥后我厌倦修行来了渭城，偶尔去三江口那庙转了转……才认识到这神位供奉的渭水龙王，当是真龙。”
“那么……这位腾空子此次来是要……”
“——既是真龙，像神龙、麒麟、大鹏、凤凰这般神物，又怎会是害人的？”
朴南子与从云子……同时愣了愣。
“莫慌。”从云子摆手，“这妖魔倒还端方，每年只偶尔在渭城四周吃几小我，并未几。多是在内里食人——既然如此，我也不管。”
有这条戒律没错。
“这渭城四周啊……的确有一个大妖魔。”
“朴南子屠人渡杀劫，犯了第一戒律，当杀，对不对？”
“所以是我同你们讲事理。”
“不管道统还是剑宗，总有一条戒律是稳定的。”刘凌当真地看着朴南子。固然说话的声音不疾不徐、也不高，却等闲地打断了对方的话，“不成轻害凡人道命。世俗凡人，乃是修行者的根底。自毁根底，便是与道统、剑宗为敌。”
虽说不占理，可如许做的修士还少了么？这已然是一条潜法则了。洞天宗座、流派掌门那样的大人物碍于大义，总会对如许做了、又真地被揪了出来的弟子施以奖惩。但谁也不会像刘凌这模样，真的用“第一戒律”来讲事情。
“那第一家死了牛的，怕官府究查他私杀耕牛，便谎称是被野兽咬死。厥后死很多了才瞒不住。”
“而不是你们同我讲事理。”
足足过了十几息的时候，他才颤抖着出了一口气：“饶……命……”
他看着从云子：“你说渭城四周有个大妖魔，是指……渭水龙王？！”
朴南子翻了个白眼：“那些肮脏人的事，我才懒得体贴。”
“唉。那些山神、河伯，固然有很多是妖魔所化。但既然被立了庙、封了神名，便也多是善类。要不然那么多前辈高人行走人间，不早除了去。”从云子点头，“双圣也说过，它们护一方百姓，那边是功德，不去管就是了。”
“但那脖颈是被咬断的，头颅不见了。你那师兄淮南子，几近已经入了虚境了，甚么人能咬下来他的头？唔，也莫急，另有——”
从云子被溅射了满脸的血肉糊。他乃至没看清，刘凌是如何出的手！
随后门被推开，刘凌走了出来。
从云子也只会点头。
“除魔。”两个字，俄然从屋子里传出来，答复了朴南子的发问。
该当是都被听到了。
朴南子皱眉：“腾空子道友，但是我凌虚剑派的某小我……开罪恶你？你大可不必用这件事来做文章。我在派说话，还是有些分量的——”
刘凌闭上眼睛嗅了嗅满盈天井的花香，出了口气：“我又没心机管你们的事。”
朴南子第一次听老道说这些事。骇怪之余皱眉深思了一会儿，感觉这个解释固然有些匪夷所思，但也勉强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