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冷着脸,看着翠缕,翠缕兰缨墨菊都是她给辛缪的,要罚也不能当着媳妇的面罚,二太太天然晓得这此中事理,当下便说道:“老太太,眼下辛女人还病着,离不得人服侍。”
“这倒不会。等着女人好了,我这里还配有专给女子补身的丸药,吃上些,细心保养,必不会留下病根的。”
二女人赵清刚得知辛缪病了时,拿着花剪的手一紧,一枝红梅便被减坏了形状。赵清的奶母刘氏见了,先是打发了房里的丫头出去,又走到门边下了帘子,才对赵清说道:“女人可别多想,这事必不与你相干,刚那丫头不是说了,辛家女人是之前受了寒没养好,身材根柢薄,这才守不住病倒了。明儿个去见老太太,倘有人提起,女人只推得一干二净便是。”
那妇人跟着兰缨走出去,身后另有一个八九岁的小丫头背着个药箱子。
小丫头见了惊骇,叫了一声,盈香立时收起了那副模样,嘴角带笑,又规复了昔日模样。小丫头还觉得本身目炫,却到底没敢再如之前那般同盈香玩闹。
“老太太,奴婢去的时候,辛女人正困着,听兰缨的口气,想是有些倦了。奴婢也没敢打搅,打发了赵嫂子先归去,等明儿个奴婢再去。”
“晓得了。”
大太太嘴上说着,打发了婆子下去,转头就叮咛碧儿去筹办些补身的丸药,等着给辛缪送去。内心却策画着,辛缪这个节骨眼上病了,万不能牵涉到二女人身上去。想个别例,倒是能同阿谁管家的二太太说道说道。
“这是长居在赵府的许大夫。”
辛缪吃了许大夫开的药,夜里发了汗,莺儿兰缨几个一夜没合眼,轮着守在辛缪跟前,寝衣被子便换了两三次,还是送热水的媳妇见了,说女人这么折腾着倒是不好,几个丫头听了也感觉有事理,待得辛缪汗出得不短长了,端了两盆热水,拧动手巾给辛缪擦了身,又裹上一床厚被子,辛缪这才睡得安生些,烧也退了下去,莺儿同兰缨三个总算松了口气。
“你们却别哄我,只把这年底的事情都安妥办好了,方才得了我的心,不然,看我放过哪一个?”
离年日进,赵荣每日去户部点卯,忙得脚不沾地,又加上宫里传出确切动静,八皇子开春便要选伴读入宫陪读,赵谨忙着四周走动,赵廉也不得闲,年下须得开宗祠打扫,一应贡品器具都不得涓滴草率,府里二太太没承想本年会忙得这个模样,顾不得把权,回了老太太,且非论大太太与大少夫人,凡是能帮得上手的,皆是忙得脚打后脑勺。却说大太太二太太明天早早就来见老太太,就是因着连日大雪,离得近些的庄子年货这两日还能连续送到,离得远些的,八成会迟上些日子,这日子一错开,又得是一番繁忙。
莺儿忙说不敢,哄得那丫头笑着回身走了,才冷了脸,把那药瓶子拿着回了屋里。
不提二太太如何与老太太说,单许大夫去了福荣堂,没一刻便传到了大房,大太太担忧是老太太那边出了甚么事,忙打发亲信婆子去探听,婆子返来讲不是老太太,是辛女人病了,却也不是大病症,只是受了寒。许大夫也说没事,开了两副药就归去了。只二太太现在福荣堂,正同老太太说话呢。
“这是一方面,再加上受了些冷风,着了凉,女人年纪小,这才病的。老太太不必过分忧愁,也是女人年纪小,吃两副药,发了汗,好好养着,并无大碍。”
“石榴,芍药,茉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