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松这才明白姚潜是想上场的意义,眸子转了转,笑得不怀美意:“没想到另有个不怕死的。”
未几时陈守逸热身已毕,在诸人吃惊的目光中驰回场边。靠近姚潜时,他右手一勒缰线,那马低鸣一声,生生停在了姚潜面前。接着,他换用右手勾住缰线,左手微抬,手心向天,半空中的彩球刚好落入他掌中。
姚潜没比及任何回应,目视通译,把方才的话反复了一遍:“彭州都知兵马使姚潜拟作陪,可乎?”
就在此时,陈守逸脑后俄然被人拍了一掌,接着徐九英的声音就响了起来:“陈守逸!”
赞松暴跳如雷:“你一个残废的贱奴,如何敢和西戎懦夫较量?”
“不过那位中朱紫……”做好安排后,又有人吞吞吐吐地表示了对陈守逸的疑虑。
姚潜也看向陈守逸。后者已挑了一匹个头中等,体型、皮色却极标致的黑马,正在一旁试用鞠杖。
陈守逸一笑,跟着小吏向马厩去了。
世人传闻,晓得必得带上这个累坠了,不约而同地感喟一声,却没有再表示贰言。
“姚都使,”陈守逸正色道,“恕奴婢直言,此局关乎国朝颜面,须得尽力取胜,让他们用心庇护奴婢并非明智之举。”
通译也因为惊奇,健忘为赞松翻译。赞松高低打量着面前的青年官吏,微露迷惑之色。
他托着彩球,居高临下地俯视姚潜。一人一马正巧立在背光之处。耀目标阳光为他们的身影染上一层浓厚的金色。姚潜抬头,却看不清陈守逸此时掩蔽在金光之下的面庞,但他想毫不会是常日里的恭敬神采。他能感遭到,某种埋没了好久的东西正从这寺人身上脱鞘而出,尽露锋芒。
此时姚潜和陈守逸已到了球场。中原球手都体贴队友伤情,仍然围在受伤的人身边,有几人还对戎人瞋目而视。场上的戎人却还是嘻嘻哈哈,骑着马请愿似的在他们身边绕来绕去,乃至另有人对着中原球手做了个划脖子的行动,再度激起中球手同仇敌忾之心。
“一会儿上场,中朱紫不必与他们正面比武,”姚潜却没有动,反而走近他,暖和地说道,“几位供奉会随时留意中朱紫的景象,中朱紫可放心待在后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