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素沉默。若不是小天子的出世,坐在御座上的人本该是他。曾经离至尊之位一步之遥,谁会信赖他没有野心呢?
颜素仍然站在原地,一声不吭。
“娘子不必惊奇,”仿佛看出她的顾虑,东平王暖和道,“不过是夜阑人静,想有小我陪着说说话罢了。”
窗外细雪飘飞。层层台叠之下,是宫城的星夜灯火。廊间不时有执灯宫人走动,但是被雪雾隐去了身形。远远看去,他们就像是在半空飘浮的团团光晕。
“听起来,峰鹤对东平王的下一步行动已有设法?”韦裕问。
“京师落于贼手,”听完赵伯阳报告完金州沦亡的过程,韦裕眉头舒展,“内战已不成制止。中尉觉得,合西川、神策左军之力,可有胜算?”
颜素稍一回想,便明白他指的是以姚潜名义送来的那封信。她并不晓得这中间另有东平王这一层干系,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摸索着问:“大王与姚都使很熟?”
东平王低笑一声,取过一个空杯,向内注了酒,又做一个“请”的行动。
颜素沉吟不语。
姚潜适时插话:“事已至此,再纠结都城的弃留并无好处。神策甲士数毕竟有限,各藩又皆有驻军。在一分为二的环境下,神策军的上风一定较着。臣觉得,目下的关头还是在于藩镇的向背。”
徐九英将木匣安排在桌案中心,缓缓扫视在场之人:“这件东西是有人拿命换返来的,但愿各位妥当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