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莽这才下达了对第五伦的犒赏:“今胡虏未灭诛,蛮僰未绝焚,江湖海泽麻沸,盗贼未尽破殄,正值用人之际也,克奴伯第五伦素有孝义之名,又立大功于边塞,予心甚慰。加官’太中大夫‘,秩比千石,赐散骑之衔,待诏金马门,随时报命入宫。”
都甚么时候了,宁还希冀里应外合灭亡匈奴呢?
王莽的语气却很热络:“第五卿免礼。”
王莽穿戴一身常服,因身前案几遮挡,第五伦没看到传说中的补丁,这真是一名“民选天子”,这帝位虽不是选民一票一票选出来的,但也差未几,毕竟前前后后有四十八万七千五百七十二人,上书要求王莽更进一步,不做汉臣,做新天子。
实在是太难了,乱稳定第五伦不知,只在揖后再拜:“臣第五伦,拜见陛下!”
第五伦只垂首道:“臣当时只是戋戋军司马,并非吞胡将军亲信,路上经常为踵军,将军出塞在外交战,我则留守火线,至于将军存亡,亦是听人丁传语说,或言死,或言亡,或言降,不一而足……”
刘叠再度为第五伦带路,带他去金马门向司中(光禄勋)报到,等忙完统统后,已到下午,还将来得及出宫,却听到一阵阵恸哭声,从宫中某处传来,似是椒房殿位置。
但本日,却为何俄然入宫来了?
“陛下,臣年纪幼弱,照猫画虎罢了,能击退胡虏贼寇,多赖窦将军之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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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皇室主已入宫照拂皇后多时,就在椒房殿。”
“卿交战于塞北,兵马劳苦,又改过秦中归朝,一起辛苦,赐座。”
比及新室代汉后,黄皇室主身份就变得难堪起来,她一面是新皇长公主,却又是前朝太后。她夙来为人婉有节操,搬到宣明里劈面的定安馆居住,变得深居简出,常称疾不朝会,常衣素服,仿佛在给大汉带孝。
但第五伦沉默未言,只盛赞天子的仁德。
想当年汉平帝立后时,百姓、诸生、郎吏以上者,每天跑到苍龙阙守阙上书者千余人,公卿大夫或诣廷中,或伏省户下。仿佛全天下都但愿王莽之女能做皇后,这不乏安汉公虎伥暗箱操纵,但确切是众望所归。
第五伦讷讷应诺,连蒲席都好硬,却只能正襟端坐,这谒见天子真是不轻易。
王莽面露遗憾,第五伦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
刘叠忙不迭躬身作揖,却也不敢有任何对话,只在黄皇室主再度乘小马车拜别后,暗叹一声,才带第五伦入内。
纳吉卜筮是他父亲刘歆帮手算的,得了黄皇室主名字“王嬿”后,兆遇金水王相,卦遇父母得位,所谓康强之占,逢吉之符也。
“而予则不然,李信虽丧师于楚,倘若立即被杀,厥后又岂会有灭齐之功?”
又见王莽案几旁是堆积如山的奏疏,几其中黄门、小黄门在旁奉养帮手他措置政务,传闻新室天子出了名的勤政,鸡鸣而起,夜分不寐,乃至于脸上再如何粉饰都没法粉饰倦意,以及眼里的血丝。
从中间的中黄门到第五伦,都不由严峻起来,韩威丧师后,从河西的张掖、武威到太师王匡、更始将军廉丹,都不约而同将锅往韩威身上甩,乃至流出了他败北投降,效了李陵旧事的传闻。
刘叠是看着王嬿从安汉公的年幼长女,一步步变成皇后,然后是皇太后、定安太后,最后被封为黄皇室主的。
只不知本日她来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