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细细批评这句话,不由都痴了,便是秦少游也只喃喃自言,不再多言。我见这鱼雁儿一语便正中秦少游之病,内心便有几分佩服之意。正待出言相询,却听到内里传来一阵脚步声,又有老鸨的声音,似是在赔罪,“……公子,实在是对不起,这楚女人和鱼女人,正在会客呢……”
不过此时我也管不了这很多,倘若一旦这谎言传到御史耳中,我就干脆不承认,天子也不成能太当真去查。贩子之间传出些谎言,甚么期间都不免,会不会给天子形成负面印象,就看我应对的技能了。但愿不要这么不利才好。固然天子那边不是太大题目,但是这类事给王安石那边形成的卑劣影响,就让人头痛了……我今晚也只能咬紧牙关,做我的“陈一宁”了。
而王雱兴冲冲的做了不速之客,正想打量打量这厅中是多么人物,不料却看到了我坐在那边,当时就呆住了。
秦观一听,这不是要考较起他来了吗?正要答话,却听到楚云儿又清又脆的说道:“诸位公子前来,不是为了看这位秦公子和我mm辩论儿的吧?莫不是筹算把这姑射轩得搬到白水潭书院去做个小辩论场了。”
我底子不晓得说着说着会扯到我身上来,固然以我的年纪能有此成绩,的确也是本朝少有的美事,除开对我有敌意的人,对此津津乐道是不觉得奇的。但是从一个青楼女子嘴入耳到这些话,却不免是另一番感慨了。
楚云儿二人和司马梦求、吴从龙本是熟悉的,本就晓得这司马梦求的脾气是不等闲许人的,方才看到司马梦乞降吴从龙到处要考虑到我的神采,对我神态也异于凡人,又见秦观斗起嘴来,底子不在乎司马梦求的设法,司马梦求却也并不介怀,这都是前所未有的事情。以楚云儿的聪明,岂不晓得我的身份必定权贵非常?
那鱼雁儿大要上看起来是千娇百媚的女子,软靡的声音能让一些男人的骨头都稣掉,但是她的脾气倒是率性的很,不但是说话带刺,并且也是个不肯伏输的女子,我一向思疑着这类脾气如何能够在风尘之地混下去?她见秦观如此不识好歹,不由也有几分活力,禁不住负气的说道:“另有一小我,我只怕说出,要忸捏死你,以是一向不肯讲。”
秦观免不了要拱手佩服,说些甚么“便是石相,门生倾服……”之类的话,不料那鱼雁儿却不肯放过他,一副谅你也不能不平的神情,一面又嘲笑道:“秦公子刚才连苏子瞻大人都不平气,想是胸中有点才学的。”那慵懒之色也随之回到了脸上,只不过她这一句话,却也让我晓得这个女孩子并不是那种没脑筋的人物,她特地把王安石给遗漏,明显还是存了保护之心的。
那秦观秦少游听到鱼雁儿抬出来我,也只好作声不得,他再如何样也不好当着我的面说不平我。司马梦乞降吴从龙相顾一笑,楚云儿却悄悄的把这统统支出眼底。
秦观一向遭她小瞧,内心早有几分郁郁,当下更不推让,张口就要度曲填词,那鱼雁儿却存了个心要难他,又说道:“我家姐姐比来爱弹的曲儿叫满庭芳,秦公子可不好难为了我姐姐。”
几个墨客在一起,免不了就会要谈些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渐渐的话题就引到了那是非句上面,秦少游辩才甚健,未免有几句过当之辞,又引得鱼雁儿一阵调侃:“秦公子想必是个有才情的,何不就填上一曲,让我家姐姐操琴而歌,也好为诸位公子扫兴。”
眼下我看到这闯出去的人竟是王雱,想想我这边另有一个年青气盛的秦少游,头一下子就大了。内心实在是有些指责司马梦求给我们带的好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