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这么大,我第一次到这类烟花之地,不由有点猎奇,忍不住细细打量着这房间。却见这屋子倒也非常清雅,陈列之物都非常的精美,屋子中心是一张檀木桌子,往上十步摆布,摆着一把古琴,厥后便是雕花屏风、焚香炉之类常见之物,昂首可见墙上挂有一些书画,细细一看,却让人吃惊,除一两幅书画似是出自女子之手外,大部分皆是当时名流的墨迹。
青轩院固然是青楼,却也不是乌烟瘴气之地。也不管那徐娘半老的老鸨,司马梦求就把我们几个径直引到了后院的一间小厅了。
两人走出去,随随便便的行了个抱拳礼,便往主位坐了,再次见礼。此情此景,的确让我目瞪口呆,我几近思疑本身是在哪个女子家里做客,而毫不是在逛青楼。不过这些年的历练,倒不至于让我把惊奇透露在脸上,当下不动声色的坐下。司马梦求几人见我坐了,方一一坐下。
我一听她说“文章似西汉”,就晓得秦少游要糟,摆了然抬出苏轼,你不好不平吧?如何说也是文坛魁首呀,固然欧阳修还没死,不过这苏子瞻也你秦少游受的了。我内心也嘀咕着这小丫头做事太绝了。看看司马梦求、吴从龙,脸上都是想笑不美意义笑的模样,大家神采丰富,极尽苦怪之能事。
这话说出来,连楚云儿、鱼雁儿神采都变了变,方才听他对苏轼不太对劲,故此鱼雁儿有点疑他是新党的,没事谋事把王安石找出来,想借着新党的魁首来压抑压抑他,不料却引出这么番话来,这要传出去可为祸不小。
鱼雁儿见他出言耻笑,听声音又恰是刚才口出不逊之言的那位,当下便横了秦观一眼,漫不经心的说道:“这位公子说得极是,那种想出钱买笑,偷腥解馋的,多数便是姓猫。”声音轻柔的,非常好听。
秦大才子被这句话呛得面红耳赤,作声不得,辩也不是,不辩也不是。
秦观听到这话,猎奇之心更甚了,忍不住问道:“这又是甚么地点,另有这么难进?想这烟花之所,不过是用钱买笑罢了。”
司马梦求见她相问,正待说话,我抢在他前面说道:“鄙人姓陈,陈一宁,潭州人士。游学京师,听到纯父提及二位女人芳名,冒昧前来拜访。这一名秦观秦少游,高邮人士。”
楚云儿更不肯意让秦观惹上甚么费事,当下便轻笑道:“秦公子喝多了……”又啐了鱼雁儿一口,嗔道:“mm别再胡说。”这摆了然保护秦观的心,想想我们喝甚么喝多了呀?就上来一杯茶,连酒都没有上呢,刚听他们辩论去了,喝茶也能喝多?
她这一问,司马梦乞降吴从龙就点坐不住了,这秦观要是非议在朝,不是好玩的,如果说王安石是真名流、大豪杰,摆了然我们和王安石政见多有分歧,当着我面说,脸上须欠都雅。司马梦求张口欲言,想把话岔开去,不料秦观想都不想,就答复了:“名流则名流,只是刻薄过火,变法太急,亲小人而远君子,只算得上是志大才疏,豪杰二字,只怕算不上。”
只听那鱼雁儿说道:“有一人,资禀忠爱,群情英发,文章胜似西汉,诗词豪放慷慨,书法天真浩翰,丹青奇远清爽,其在朝廷能诤诤直言,在处所能抚爱百姓。苏子瞻苏大人,可称得上真名流、大豪杰?”
那男装女子也跟着懒懒的先容:“鄙人鱼雁儿,见过诸位公子。”
我顺着这声音望去,却进见来两个女子。一个朱唇轻点,淡扫娥眉,身姿窈窕,穿戴绿色轻罗丝衣,一双明目委宛活动,更让人不敢逼视;另一个倒是穿戴一件男装,腰间随便的用一根红丝带系住,发式也似男儿,双目惺忪,一幅慵懒的模样,仿佛方才从睡梦中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