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人有所不知,这原是一件事。”船家嘿嘿一笑,不急不慢的回道。
薛奕站起家来,抱拳为礼,朗声答道:“门生断不敢擅动兵戈!”
薛奕听石越口气,不由大喜,赶紧点头承诺:“学心机睬得。”
“我想先去看看我们的战船――”薛奕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一边留意察看蔡京的神采。
“你说石大人在余杭?你晓得他在做甚么吗?”
蔡京察见薛奕色彩,不由面有得色,指着两艘大船笑道:“这类大船,风正之时,可张布帆五十幅,风偏则用利蓬,摆布张翼以操纵风势,樯之巅更加小帆十幅,谓之野狐帆,风息时用之。设想之妙,可谓巧夺天工。”
注:周彬,bin,原字左“分”右“耳旁”,拼音五笔皆无,用“彬”字代替。望谅。小说中人物,非常之七八,虽是小人物,常常也是史册实有其人的。周令之事,有苏轼《立春季祷雨宿灵隐寺同周徐二令》诗为证。当时仁和令为徐畴,小说中以李敦敏为知县,仁和是否并有知县与县令,不暇细考。故不再写徐畴。一样,熙宁六年两浙路提点刑狱是何人,一时没法证明,但是熙宁七年是晁端彦无疑,此人与苏轼有诗词唱和。故仍假定此时晁某为提点刑狱。
使者尚欲多言,王韶按剑瞪眼,嘲笑道:“军中自有军法,使者勿乱我军心,不然休怪本帅用使者来试军法!”
薛奕在武成王庙见到石越以后不久,石越便奉旨出外,不料没几个月,二人又在杭州相会。薛奕见了石越,当即拜倒,口称“山长”。
李宪也不由略觉宽解:“你把震天雷留在河州了?这就好,这就好。不知河州现是何人守城?”
“传闻石大人要十五日才回杭州,鄙人有点等不及,便先来这边看看。”薛奕淡淡地回道,身子却一动不动,“蔡大人,下官有个不情之请――”
“西头供奉官、钦命节制杭州市舶司水军事薛奕,求见提举杭州市舶司蔡大人!”薛奕仰着脸,冷冰冰地说道。
石越高低打量着薛奕,见他较前次相见更加神采奕奕,一边让他坐了,一边笑问:“子华来杭州有几日了?我本日方回府,想来不会这么刚巧的。”
“山长不知吗?”
不料军刚到定羌城,竟又有使者持节赶到,仍然是一模一样的敕令:“诫王韶慎重用兵!”
“公子,顿时将近到余杭了。”书僮薛戟轻声提示着,他的脸已经被朔风吹得通红。
“河州尉倒也罢了,倒是大相国持的方丈智圆大师也在河州,大师很有策画,河州至今不失,我料定是他的功绩。”
薛奕听了这话,当真是知名火起,也不答话,只问了市舶司地点,勒马便冲了去。他是西头供奉官,凭品秩还比蔡京要高,又是钦命的节制使臣,竟然报了身份还进不了一个船厂,少年新贵,如何不气?何况大宋金明池内造船,也没有防备得这么周到的,真不知蔡京在搞甚么鬼了,凭了他薛奕的性子,明天非得弄明白不成。
“这实在是平常事。”司马梦求沉吟道,“不过手腕的确是过于狠恶了。”
同一天,大宋的船队在杭州起航;同一天,回到汴京不过几个月的王韶,又骑上了战马,只不过此次同业的,多了一个李宪。
他满心欢乐下了马来,不料离船厂另有一里路远,便被差人拦住。任他如何分辩,也不准靠近,远远看去,内里也没有人出来。一天以内,连续换了几个处所,皆是如此。最后惹得贰心头火起,怒道:“本官是钦命节制杭州市舶司水军事,可贵看不得吗?造个战船,又有何奥妙?”
“若得如此,亦满是山长之功。当今的确是大丈夫建功立业之良机,此次朝廷决意对交趾用兵,门生此来,也是想和教员请教一下方略。”薛奕提及这话时,目光中缓慢地闪过镇静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