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幼便被世人夸奖聪明敏捷,琴棋书画虽不是皆通,可唯有书法倒是练得极其标致,只是看了这画作一旁的清秀小字,饶是她对遗玉很有成见,也难以否定这首诗是写的极好的,诗好,字也好,但是她的表情却很不好!
“本宫看你这诗倒是作得不错的,这字写的也算勉强配得上我表哥这幅画了。”
遗玉心头一跳,虽没被她吓到,但是心头那股苦涩的滋味却再次出现,也不辩论,只是垂着头老诚恳实地站在那边,任四周之人随便打量。
说完不等遗玉反应,便有两名宫娥手捧丝带上前,在她眼周蒙了几圈,直至她连一丝微光都再丢脸清为止。
双目被蒙上,面前一片乌黑,从四周传入耳中的低语和含笑虽不似方才那般歹意,却也有类别样的清楚让她感到不舒畅,一阵冷风吹来,遗玉打了个寒噤,强忍着不让心中淡淡的惊骇发酵,她双手紧握成拳,任牙齿咬住舌尖带来的点点刺痛提示本身,忍一忍,再忍一忍......
“不对!这、这不是楷字,小女人!这是甚么书体?”
少女的声音委宛动听,几分稚嫩也被温和掩去,世人闻她略带微空灵的音色,脑海中景象便缓缓闪现,再看那幅被展开的水墨画卷,只感觉那半丈画纸的风景竟似全现于人面前,在坐来宾面上的讽刺之色垂垂褪去,很多人乃至惊奇地半张了嘴巴。
不幸楼上月盘桓,应照离人妆镜台。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类似。
这么想着,就闻身后一声冷哼,本来还围在画前的世人皆是一愣,而后纷繁散开,任拖着曳地长裙的高阳走上前来。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滟滟随波千万里,那边春江无月明?
遗玉咬咬牙,暗自决定回家以后便绣个小人每日敲打一番,但还是俯身捡起了脚边的木签,移眼看去,轻声念出:“盲眼猜物。”
高阳回身朝本身的席位上走去,四周来宾也都各自归席,遗玉面无神采地跟着她走到主席位前,却见重新坐在软垫上的高阳伸手自顾挑了一支金头签出来,挥手撂在她脚边――
“本宫帮你挑了,念!”
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高阳却仿佛就在等她这句话普通,面色再次转换,又回到刚才那副笑容,“你晓得便好,你是有罪,不过本宫也不重罚你,你且再来取一根令签好了!”
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谁知此人竟然双手重重一拍,惊呼道:“本来是他!怪不得、怪不得...”
遗玉一愣,暗自发得此人不熟谙卢智,方才答道,“家兄卢智,恰是太学院的门生。”
高阳眯着眼睛远远看去,冷声道,“卢蜜斯写这么半天,到让本宫等急了,这就念给我们听听可好?”
“妙啊!真是妙啊!如此诗篇,如此书法,不知蜜斯师承何人?”本来还称呼遗玉小女人的男人立即改称她为蜜斯,面上带了浓浓的猎奇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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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玉压下心中由诗激发的共鸣,徐行走到那幅画前,迎上中年男人的扣问,轻笑道:“是楷字,不过是小女闲来在家中所练,到让先生见笑。”之前卢智在席时她便见到了劈面众席位上有几名年父老,问了才晓得尽是太学院中几位典学和直讲们。
不知乘月几人归,月落摇情满江树。”
“妙啊!”紧挨着主席位右边席面上的一名中年男人直直站了起来,两步绕列席案,又一阵小跑至那幅画前,一字一句细细看着遗玉誊写在左上角空缺处的清秀字体。
高阳也不睬她,抬手招来一名宫娥,侧头在她耳边叮咛了几句,然后对着遗玉挑眉一笑,“等下本宫取件东西出来给你猜了,如果你猜的中,那本宫便免你的罪,你先将眼睛蒙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