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智讲到他们搬到学宿馆时,卢氏忍不住开口问到,“如何你二弟也能住在那馆里,如果不便利,早晨还是让他同我们一起走罢。”
卢智笑言,“这里多的是官吏后辈,谁家出来上学没带个书童的,是以房间倒满是伶仃的,只委曲他顶了那书童的名额便是,娘不必担忧,您和小玉现下毕竟是寄住在别人院子,再带了二弟多有不便,还是先让他跟着我在这边住,等我们买了屋子再说。”
“部属无能,他们不肯交代。”阿生垂着头说完这句话后,屋里便没了声音,直到门外另一声传报到来,才又听那异化着少年韵调的音色,低低响起。
安排精美华丽的卧房内,一身水色锦袍的常公子正斜靠在碧纱笼窗下的一张红木软塌上,一头乌黑的长发疏松开来,几缕感染在白净的面孔旁,半睡半醒地微阖沉迷蒙的双眼,偶尔几丝青碧色的流光从中溢出。
就在卢家四口用饭谈笑的当,长安城的偏僻一角,一间环境清幽的私宅内,一座精美的小楼上,阿生正守在二层的一间房门外,静候着自家主子的传唤。
卢氏见他们兄妹三人均是做出一副“饥饿难耐”的神采后,便破涕为笑,应了下来。
“那边还不松口么?”
“是这个味道才对......”
卢智趁机接到,“是啊娘,学里炊事非常不错,有菜有肉的,还多是油炒。对了,听季大哥说这四周有家食馆菜品不错,代价也便宜,这会儿都晌午了,我们去填饱了肚子再聊,可好?”
如果遗玉看到这位少年恩公大人现在慵懒的模样,必然会大喊被骗被骗,思疑此人和本身见过的阿谁老是正襟端坐着的自闭怪人是否是同一个。
见卢氏还是眼眶微红,忙搂了她的胳膊,撒娇道,“娘既然心疼我,归去做件标致的裙子给我便是,大哥给的钱您就收下罢,我看他俩在这里住了个把月,倒是吃胖了。”
卢氏接过他递到本技艺中的红色小包,只觉动手颇沉,揭开细掂了那几块银子,竟有十几两,没待她将惊奇问出口,就听卢俊大咧咧地说道,“娘,大哥可省了,我们离家时候您给的银子只花了小半,加上大哥前几日领的六两银子,这里足足有十六两那。”
一旁遗玉迷惑地问道,“甚么银子啊?”
说到这里,他将那精美的银丝荷囊顺手丢到地上,从宽松的袖口处摸索出一片纤若小指的柔滑翠叶,放在鼻间嗅了,半阖的双目缓缓闭上,薄润的唇间轻溢出几节音色,
“全杀了,”微顿以火线又道,“留个全尸,毕竟是......”剩下的话常公子并没有说出口,反倒伸出一只莹润的手掌对着阿生轻挥了一下,阿生便回身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