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玉弯下腰,让本身的视野从那张俊美的脸上,转移到那一头稠密的黑发上,双手缓缓伸出,指枢纽微动,精确地落在他额头偏上两寸处的发顶上。
阿生领着她来到东数第二间屋子,门扉大开着,遗玉一眼就瞥见坐在窗边持笔写字的魏王,眉头忍不住皱起来,被他昂首补了个正着。
部下墨汁的湿滑之感还是让她临时止住心境,从笔架上取了只小号的羊毫,蘸匀了墨汁,提笔落字。
双眼是紧闭的,眉宇紧蹙,从略微颤抖的两腮可见他牙齿咬很多紧,只是两次呼吸间,烛光下的俊脸就从略带些昏黄的白净,涨成青色,宽广的额头上刹时溢出盗汗,豆大的汗珠以肉眼瞥见的速率固结成型,沿着发鬓滚落消逝。
屋里的窗子被掩的严实,若不是阿内行中亮起一只烛台,遗玉连路都看不清楚,他领着她朝内里走,在一处屏风前停下,将手里的烛台递给她,冲她点点头。
两个丫环守在门外,见她过来,一个上前接过仍未燃烧的烛台,一个将门翻开让她进屋去。客堂四角各亮着一立高脚纱灯,这温和的暖光却让她感觉非常刺目。
阿生在一旁看着,等她擦干手,才领着他走至小楼另一头的那间屋外,夜幕降下,他将屋门翻开让她出来后,才跟在前面将门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