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一尘指着树上的剑痕给他看,“与林语思脱手的并非魔物,而是另一个使剑的人。”
他把花无计和乐正长枫摇醒,顺着那股血腥的气味向前找去,没过量久,就见到了倒在一棵树下奄奄一息的林语思。他的佩剑思凡远远落在数丈以外,伤口似在腹部,血流了一地,已经蜿蜒着渗入进了虬结的树根。
苏一尘也看遍了山上二百多具尸身,除了掌门模样的刘真人胸口有一道爪痕,其别人都是为利剑所伤,看起来是楚未动的手,而甘野在一旁掠阵。
仙门各派,为免魔族滋扰和凡人误入,在门派地界都会设有结界,丹霞山虽小,也是设告终界的。是以一向到跨过庙门,两人才蓦地嗅到了氛围中那股浓烈得令人欲呕的血腥味。
就算魔物用甚么邪术操控了楚未的心神,但要一下子将他的修为晋升一大截,只怕没有那么轻易。
“你修为甚高,天然感觉不敷为惧,那如果是浅显的仙门弟子呢?”苏一尘顿了一顿,“比如,丹霞山上的那些。”
三人一时都堕入了深思。
“丹霞山?”苏一尘听驰名字耳熟,转头问乐正长枫,“你晓得么?”
“但畴前仙门的人并不会追杀你。”
“甚么?”乐正长枫不解。
“莫非林语思和丹霞山有甚么纠葛?”苏一尘偏头道。
苏一尘说得一派轻松,但是小师侄脸上的忧思倒是挥之不去,他想来想去,那只不循分的爪子到底还是伸了出去,悄悄按在乐正长枫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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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霞山上长着一棵一百二十年的老桃木,结的果子甜美多汁,我和花兄有一晚溜上去吃了个痛快。”想起几年前干过的荒唐事,苏一尘和花无计都笑了。
他们来这山头,明显是为了找一样东西,不但杀光了山上的羽士,还将主殿翻得乱七八糟,苏一尘看了一会儿,实在没有甚么眉目,只能退出殿外,和小师侄一起将尸身搬到一处摆列整齐。
花无计上前探了一下林语思的鼻息,转头道,“另有呼吸。”
“但是,如许师叔你就会变成众矢之的了。”乐正长枫担忧道。
“楚未。”
说到刘真人的时候,苏一尘与花无计对视一眼,俄然双手一拍:“桃子!”
这倒真的有些奇特了。
只是从那天以后,甘野与楚未二人的行迹,就再也没在人前呈现过,仿佛完整消逝了踪迹。
“是大师兄。”确认过山上没剩下一个活口以后,乐正长枫一字一句地说道。
苏一尘与乐正长枫心中都是一惊,赶紧加快脚步,急掠而上。
“放心,他们打不过我。”
就在这个时候,昏倒中的林语思仿佛是发觉到了花无计的行动,干裂的嘴唇微微开阖,像是在嗫嚅着甚么。
“莫非不是甘野?”花无计也听到了两人的话,一边为林语思止血,一边说道,“不对,如果不是甘野,他不会一声不吭连夜追上去的。”
“有几只大魔很难对于,但低等魔物应当不敷为惧。”乐正长枫想了一想,说道。
两人一起星夜兼程,乐正长枫也和门中通了信,如果有其他甘野的动静,他们应当能收到。
六合茫茫,甘野与楚未,又不知去了那里。
除了拿着佩剑战役过的弟子,内里另有一些年纪幼小的道童,看起来连剑法都未入门,一样惨遭搏斗;有一个小弟子手上乃至还拿着扫庙门的扫帚,被一剑从面门劈过,嘴巴大张着,至死也没能合上。
苏一尘正在检察打斗的陈迹,当他在一棵树上找到深浅两道截然分歧的剑痕时,低声说了一句:“公然。”
丹霞山也在七十二福地当中,自掌门以下,众弟子修为平平,算是比上不敷,比起其他散修羽士和凡人又强了那么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