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这桩丧事挡着,小闺女这趟,怕是得在家里拘段光阴,就她那坐不住的性子,别说半个月,就是短短的三五天也是不能想,特别另有二房六弟妇在,上跳下窜的,不晓得得如何煽风燃烧呢。
“也不差这一会的工夫,我先把王叔和小小送回家。”施晚盘算了主张,得借着这趟事,拘拘小小的性子,小女人家家的,比个男娃还要奸刁,这可不太像话,该管的还是要管。
“奶奶,我会背好多呢,你要不要听哟?”施琪站在高高的门槛上,抬着小下巴,双手负在后背,像只高傲的小公鸡似的。
她就讷闷娘如何俄然把她会识字读书的事拿出来显摆了,哎哟,她娘可真是顶顶的聪明。
村里就有人念叨着,都说丫头是赔钱货,也得看如何养,这养得好啊,像是施家三房的三个闺女,瞅瞅多让人眼热。
吕氏喜得一把抱住小孙女,在她脸上亲了口。“小小快背给奶奶听听。”
喻氏可不这么想,以她对小闺女的体味,总感觉里头有事,但她没说破。“小小跟着王太爷,还识了些字呢,会讲很多故事,总爱返来讲给我和丰年听,就是说得有些颠三倒四不甚清楚。”
吕氏正跟丈夫说着小孙女会识字会读书的事,还提及王叔是读书人这事,平素王叔低调的很,打仗的未几,就轻易健忘他是读书人。“我想着,小小去王家玩时,让善哥儿也跟着去,也学学读书识识字,转头啊,到娘跟前表示一二,善哥儿读书这事,应当就不难了。”
没成想,还真应了她当时的设法。
“那里那里,王太爷这话就严峻了,小小这丫头是甚么性子,别人不体味,我这当娘的可清楚的很,王太爷快别这么说话。”喻氏揣摩着,王太爷这是如何想的?总感觉他这说话的意味有点不对,莫不是另有别的事?
目送着三爷爷走远,施琪偷偷摸摸的问着王老头。“王太爷,我今晚会不会挨骂哟?”说这话的时候,她的小眉头皱得紧巴巴,那模样哟,仿佛是这天底下最最愁的。
“返来了。”王婆子见他们两手空空,就晓得定是没逮着野味,又见这俩眉眼含笑,精力抖擞,揣摩着怕是老伴把小小哄住了,便也没有再提兔子的事,只道。“小小累了吧,喝口水,我们进屋吃糕点去,甜着呢,可好吃了。”
“是我坐不住,有些心痒,事前没过来讲声,冒然的带着小小进了山玩耍,倒是我的不是了。”王老头说得谦逊极了。
施琪可欢畅了,大大的眼睛都笑成了一弯新月牙,笑声有点大,她赶紧捂住嘴,欢乐的点着头。
小闺女这般聪明聪明,她揣摩着,这里头有王太爷的功绩。
施晚伉俪俩在施家最没存在感,施婆子最不待见的就是三儿媳,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这儿媳娶了有甚么用?整天阴阳怪气,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好多年都是如许的,连个余光都舍不得给三儿媳。
到底是长辈,施晚也得顾及些许,想想待晚间去趟大房也行,恰好大哥和大嫂都在,摆布这事他都是要说一嘴的,小小这丫头胆量也忒大了些,再不管管的,指不定得养成甚么样,长大了可如何是好。
“王叔是读书人,行事就是讲究。”吕氏往屋里走时,小声跟儿媳嘀咕了句。
“我感觉,好歹也得尝尝,成不成的另说。”吕氏把这事拍了板。
“年老迈嫂,说甚么事呢?”潘氏踏进屋里,笑着问了声。
如果换成旁个,施晚还不管这事呢,可这是大房家的闺女,他既然见着了,就得出来讲两句,把事奉告大哥和大嫂,是管还是不管,就是大房的事了。
施琪本人却不如何喜好这三奶奶,感觉她管得委实有些宽,恨不得画个圈,让她一天到晚的往里站着,多没劲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