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看看谁被撞了啊,人没事吧?”
她半坐着,够到帐篷顶上的照明灯,拧了两下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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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统人被吵醒,帐篷里的灯一盏一盏像星辉在夜幕中被点亮。
“我找瓶水就返来……”
星辉落进风沙里
出事了!
“大早晨的,被鬼附身了?”
高原的氧气淡薄,氛围枯燥又酷寒,绷了一天的神经疏懒后,光是呼吸这件事仿佛就耗尽了曲一弦全数的体能。
可可西里的六月,入夜后温度骤降。
文/北倾
不可……
这趟为期十天的路程到明天,刚好过半。
“我找瓶水就返来。”
“我动员手电筒……”
曲一弦连鞋也顾不得穿,赤着脚就追上去。
这是她和江沅的毕业观光。
她在睡垫上翻了个身,眉眼一耷,沉甜睡去。
江沅失落了。
用卫星电话报完警后,曲一弦就闲坐在帐篷外,不敢合眼,眼睛直盯着巡洋舰最后消逝的方向。
“车就停在营地那。”
“我动员手电筒。”
一击未中后,车头笨拙地转了向,掉头沿着来时的车辙印碾去。越野车的车灯像打猎的蛮荒凶兽,在被暗中吞噬的可可西里头也不回地远去。
一声响罢,鼓励着覆信,不竭地在曲一弦耳边反响着。
同一时候,凌晨的营地,引擎声轰鸣。
搭好帐篷后,趁着天气还没黑透,曲一弦翻出折在上衣口袋的舆图,按例用玄色水笔勾画线路,备注日期。
曲一弦心口一悸,俄然惊醒,猛地坐起家来。毫无缓冲之下,刹时头晕目炫,面前发黑。
“不平安,江沅。”
不晓得过了多久,吊挂在雪山之巅的银河渐淡。天涯有浮光隐现,一道朝出的彩霞拧成一束细线,划开了夜幕与拂晓的交界。
营地的阵势平坦开阔,枯燥背风,且邻近水源。
值夜的巡山队员和彭深开车去追人。
睡垫在地上铺了一夜,快和地盘一样覆结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