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眼,就着后视镜看了眼身后。
袁野打了十几个电话才打通这一个,心气不顺,连带着嗓门也大:“曲爷,你还堵在路上?”
荒凉的绝顶朦昏黄胧的,似有一片绿洲覆盖。
她刚驶离国道,路旁管束公路的交通员便扬起制止标记,冲她狂吹口哨。
曲一弦双眸一眯,坐正了些:“甚么时候的事?”
草甸陷在河谷地里,越往西越零散。
“敦煌的旅游景点跟没见过钱一样,我哪有甚么内部渠道能够订票。我就说能够帮他联络观光社,打个九折。他嫌贵,筹算绕过景点的检票口,逃票出来。加上路上又堵车,快到玉门关时,他就下车沿国道走了。我最后接到他电话,他说没水了,荒凉里辨不清方向,迷了路。等我报完警再给他打电话时,他手机已经关机了,我估摸着是电量耗尽了……”
袁野被噎了一下,语气变得有些不肯定起来:“不至于吧……”这些人脑筋里装得都是些甚么啊?
曲一弦没吭声,只翻了个明白眼。
玉门关沿古疏勒河谷西行,有一片绿洲。汉长城遗址离这片绿洲的间隔不到十千米,沿烽燧一起向西,十千米后就能到达后坑子。那边是疏勒河谷的绝顶,河谷干枯,河床里的黄沙跟曾经沧海的棉帛般,寸寸风化。
年青男人的足迹约莫就四十厘米摆布,活动鞋鞋底的纹理固然更深些,但即便走路的是个两百斤的瘦子,在玉门关外的风沙里也还是清楚不了几刻。
曲一弦舔了舔唇,拿起手机瞄了眼信号,几近于无的信号栏里还意味性地留着一格信号,时断时续。
国道侧的荒地并不好开,车轮碾起的碎石击打着底盘,一起颠簸轻响着。
但不察看这一趟,曲一弦又不甘心。
正值中午,阳光最烈的时候。
而雅丹妖怪城位于河谷西侧,约五十千米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