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重生本来已回身待要拜别,闻言又转返来,讶道:“真这么绝情?”
程方愈点头:“我也是此想。”鲁夫人与东水盟有不解之仇,想来应算可靠,况夏季里天寒地冻,要救活一个濒死之人,定须仰仗此地仆人。
说话间,鲁夫人备好二人所需,快步走入堂中。她面上露着未能置信之色,近前探看夏琛。
“眼下还不好说。”程方愈眉心深蹙,“夫人这里安排得如何?”
这一句话令程方愈大惊失容:“你说甚么,你血中之毒?”
他笑得阴冷而沉狠,“你既然自发这么体味他,那无妨想想——连你如此信赖的他,都会这么做,你那二十九个兄弟,另有多少是你觉得的那么——听你的话。”一顿,“我可提示你,你若再这般胡搅蛮缠,说不定哪一天,我就杀了你——我倒想看看,‘食月’到底是不是‘你的’——没有了你的食月,是不是就真不能为我所用。”
“你肯帮是最好。你若不肯——十五也已经肯了。”
沈凤鸣将手套戴在右手,再次察看了夏琛创口。枪头全部没入了身材,不管如何都不成能涓滴不伤及四周而取出,最好的景象,也便是不伤及关键罢了。可他于此,当真并无实足掌控。
“……那便只要夏铮了。”
“等等。”程方愈道,“我去找鲁夫人,你再细看下他伤口。待东西备齐,便要立时动手取出枪头,措置伤口,我这手倒是不成了。”
“我已将人都遣开了,晚些我只遣两个信得过的,过来守在院里,内里的事情你们就放心。”
鲁守失落虽已凶多吉少,毕竟死未见尸,故此鲁家庄并未设灵记念,倒是夏琛的“尸身”一来,颇增了悲戚氛围。庄里高低多少听闻了夏琛当街遇刺之事,如何又不义愤且恻然,便将他尸身停息于左堂,因时候尚短,并不入棺合榫,待人稍少时,沈凤鸣略掀白布,只怕夏琛有甚不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