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凶手了，送个信到建康城外栖雪堰。”
沈凤鸣将特质手套戴起，谨慎查抄。室中一时温馨。忽三十出言批评：“这一刀恐是真狠。”他指的自是后腰的伤。沈凤鸣却不搭话。站在一边的三十都看得出这凶手手腕残暴，他细心检察当然更不会看漏，景象果如程方愈所说，十有八九，这便是致死一击。但他不想冒然作出结论，还是冷静再细察了一遍。除却外伤，万落日唯腿伤四周留有一圈淤青，周身不见其他印记，不似曾受内力重击的模样，看眼睑口鼻，也不是中毒之相。
沈凤鸣听闻这番话，面上竟也未露太多神采，只哂笑了笑：“也就是说，偷袭殛毙了万落日的，该是这父子二人无疑了。”
三十并无神采。“那你想我如何样。”
三十悄悄哼了一声：“看来我能够走了。”
“我方才已约略看了下。”程方愈在一旁道，“总就两处外伤，一个在腿上，算是擦伤，一个在腰后，是利刃贯入之伤。致命的多数就是后腰那处。”
“十五的？”他举妙手。
程方愈的面色沉下来：“这就是你说的‘买卖’？”
“没错……就该是这么近。”沈凤鸣只道，“匕是近身之器，要像这么近的间隔，才气又准又狠，一刀致命。可——就像你被我俄然靠近必会立时警省躲开——万落日既非平常，又在本就随时筹办迎敌的情境当中，防备更甚，我想不到有哪个仇敌能如此安闲对他刺出这一匕，安闲到，伤口这么洁净，一点躲闪都看不到。”
他的语气令沈凤鸣似有所觉。“你是不是已有思疑之人？”
“当是心狠手辣之辈。”
“看起来是东水盟的隶下。”
“可万一真是阿谁……”
“若间隔很远，以万落日的技艺，小小暗器，不该该会中招。”
他递畴昔一枚铁蒺藜。沈凤鸣昂首，伸手拿过，转向三十。
“是不是他们——很轻易辨明。”沈凤鸣道，“若以那般近距自后刺杀，脱手之人衣上必会沾血。如果没一小我发明——那必然是换过了衣裳。你的人可曾留意他们二人下午穿着是否窜改？”
“但这事与你们也不是毫无干系。”沈凤鸣看向他，“如果不是腿上受伤，即便突遭信友偷袭，他不至于躲闪起来毫不矫捷。就算未曾躲闪得了，腰上中刀有极大能够不是立死，他或还能拖住凶手，乃至跑出巷子，不管是为了乞助，还是为了——说出凶手的名字。”
“你不消对此不依不饶——如果你定要假装看不出来，我也不想与你多辩。”三十皱起眉头，走开几步，回身，“你等这具尸身来，总不是为了硬将这事栽在‘食月’头上。”
沈凤鸣闭上南窗，一点冷风很快被隔断于外。“十五并不善于匕首。”
沈凤鸣俄然嘲笑了声，回过甚来，定定看着程方愈：“你知不晓得，‘食月’是个甚么样的构造？”
“不想你如何样。”沈凤鸣将铁蒺藜掷向他，“只想你归去奉告十五，叫他记得——他毕竟欠夏家庄一条命。”
“我不一样。”沈凤鸣道，“我与他们有买卖。至于你——我无妨奉告你，因为三十已经把你的命送我了。他晓得，我不会让你活着分开建康，以是在‘食月’眼里，你就是个死人。没有人会避着死人说话。”
沈凤鸣只能沉默，静了一会儿，方将手套摘了下来。